全娘頜首行禮,這是她心甘情願效忠的表現。
慄海棠讓全娘附耳過來,在耳邊嘀嘀咕咕一陣兒。全娘皺緊的眉心緩緩舒展,抿成線的雙唇淺翹。
“小東家放心,老奴定會辦好。”
“謹慎行事,自保為上。”
“是。”
全娘心中狂喜,終於沒走錯這一步。看來,她跟對了主子。
慄海棠問青蘿:“瓷莊的老掌櫃,有派人去請嗎?”
“請了。馬上就來。”
青蘿話音落,立即有暗衛抓著老叟翻牆而入,將嚇得渾身哆嗦的老叟丟在地上,眨眼間又消失不見。
慄海棠嘆聲,責備地斜睇青蘿。
青蘿氣惱那暗衛,又不好發火。在海棠的白眼責怪下,主動扶起嚇破膽子的老叟,虛心道歉:“老伯,是我派人去擄你來的,因為大……不不不,是小東家急著見你,我才……老伯恕罪,奴婢給你賠禮了。”
說完,她歉意地行萬福禮,嚇得老叟雙腿發軟一屁股坐在地上。
慄海棠哭笑不得,只得親自扶起老叟,說:“老伯,擄你來的那個少年是我的護衛。他不會害傷你的。”
老叟皺巴臉忙擺手,苦笑道:“谷東家,小老兒並非害怕被擄來,而是懼高。當年小老兒跟在舊主身邊略有些見識,也有緣得見江湖高手對決。小老兒年紀大了,實在登不得高。那位少俠提著小老兒的衣領子從屋頂上飛來飛去,真真是嚇人呢。”
慄海棠恍然,大笑道:“哈哈!到了老伯這年歲該是歷盡人世蒼桑、無懼風雨險阻才是。”
“老嘍!”
老叟自嘲一笑,向她恭敬揖禮,“谷東家,不知你擄來小老兒所為何事?小老兒已將賬簿奉上,真真沒有私藏舊主之物。”
“非也。老伯還有一物沒有呈上來,我如何幫得?”
慄海棠主動拉著老叟的手,走向前院。邊走邊說:“我已派人去鎮子散佈懸賞令。老伯趁此機會去尋找活在世上的陳氏族人,彙集他們的供詞。”
“難!”
老叟搖頭,無奈道:“谷東家,不是小老兒給你潑冷水。三年前,我家舊主與衡六爺一戰波及全族百餘人的性命。陳氏嫡系子孫無一生者,同宗旁支的子孫死傷多半,外戚及門下的零散小氏族亦四散逃走。如今霞彩鎮裡,只有小老兒一人是陳氏舊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