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瀾握有谷宅的令牌,讓程族長、典族長和燕族長猶豫不決起來。他們一面求安穩、一面擔憂被詬罵。
司明堂早下定決心投誠諸葛弈和慄海棠,故而少了幾分憂慮、多了幾分無懼無畏的魄力。
“瀾哥兒,你幾時拜訪谷宅?若允了,我可與你同行。”
“明堂大哥放心,此行你必定逃不掉的。”
程瀾釋然淺笑,與司明堂擊掌握拳。曾經他跟在大哥哥身後求庇護,如今輪到他站在大哥身前阻擋兇勢。
或許真的老了,程族長畏首畏尾,典族長猶豫不決,燕族長瞻前顧後。三人呆坐許久亦沒有決定,最後急脾氣的典族長忍不住開口。
“二位侄子,咱們開啟天窗說亮話。以莫族長為首的四大氏族太強勢,萬一谷宅東家不肯相助,咱們只有等著捱打的份兒,再難還手之力呀。”
程族長頻頻點頭,附聲道:“瀾兒,你是程氏族的未來族長,要為自家的族人居安思危,萬不可魯莽行事。”
程瀾收起金管,起身整整衣襬,對司明堂說:“明堂大哥,看來此事唯有我們能一力承擔。我今晚去見一個人,明堂大哥亦有一夜思忖。待天明之時,我會在這裡等你。”
司明堂揖禮,笑說:“瀾哥兒放心,明日卯時,我在這兒等你一同用早膳。”
“好。”
程瀾作揖還禮,又對程族長、典族長和燕族長揖禮。對程族長說:“爹,兒子先不能回家去向母親磕頭告罪,請爹幫忙多多美言幾句。”
程族長雖不願兒子當出頭鳥兒,但事已至此唯有相信兒子。既然他的兒子要做救世英雄,身為父親自然不會阻攔,況且他也無力阻攔。
程瀾見父親沒有言語,感激地深鞠躬作揖。辭別之後,他去尋老掌櫃討了一罈好酒,騎快馬離開瓷裕鎮。
瓷裕鎮外十里,一群蒙面黑衣人攔住去路,程瀾不得不喝停馬兒,居高臨下睥睨一字排開站在馬頭前的黑衣人們。
程瀾盤起單腿橫在鞍前,將酒罈放在屈膝上墊著彎起的臂肘,他恣意瀟灑的笑容讓蒙面黑衣人們心中忐忑。八大氏族中的公子們見多了,除了慄君珅、司明堂和莫晟桓之外,其餘的公子們見到他們就嚇得哭爹喊娘。
當然,他們也“聽說”過諸葛畫師最狠辣,凡是阻攔在他面前的人不論探子、細作、刺客、殺手皆殞命。他們初時不相信,後來漸漸信了,因為他們最熟悉的前輩因為一次次劫殺諸葛畫師之後再沒回來。
程瀾隨意拍拍馬兒修前漂亮的栗色鬃毛,輕蔑道:“你們奉誰之命攔我的去路,我不問也不關心。但有一點,你們要知道。”
“知道什麼?”
站在中央的一個蒙面黑衣人警惕地盯著姿態隨意的紅衣少年,用力握住刀柄,將刀鋒指向紅衣少年。
程瀾撣掉落在瀲灩衣襬上的飛絮,歪揚下巴不屑道:“知道前一批敢攔我路的人們已經走黃泉、過奈何、喝孟婆湯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