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婆子打量小廝,嗤諷道:“喲,小相好的來了。真是野貓子串堂睡,祖輩傳的。”
“王嫫嫫慎言,小人是奉公子吩咐來探望姑娘的。”
小廝提高手裡的食盒,又從袖子裡取出一個荷包交給老婆子,說:“王嫫嫫辛苦。”
老婆子掂掂荷包的重量,滿意點頭,笑說:“既然公子要留她活命,我便替公子多多辛勞罷了。”
“多謝王嫫嫫。”
小廝躬鞠道謝,目送老婆子扭著水桶腰離開,才提著食盒進到陰暗溼冷的內室,急忙倒一杯冷水餵給蘇妙清。
“姑娘受苦了。”
“表哥怎會讓你來?”
蘇妙清看清喂水的小廝,不禁好奇。這小廝並非蘇木春的心腹,平日職守外門班房,負責外出採辦日用雜物,恐怕蘇木春見到他連名字都喊不出來。
小廝眼睛溼潤,將食盒裡一盅香膩味濃的雞湯捧出來,哽咽說:“姑娘不記得小人,小人卻牢記姑娘的救命之恩。兩年前若不是姑娘求情,小人早被公子的奶孃下令打死了。”
“呵,我早忘了。”
蘇妙清失笑,她在蘇家空有一個“表姑娘”的身份,從上至下無人瞧得起她。蘇木春的李奶孃更是視她如眼中釘,她亦如此。
“你叫什麼?”
“小人叫毛福。”
“嗯,好名字。”
蘇妙清小口小口喝雞湯,感覺冰冷的身體開始暖和起來。她打量小廝,問:“表哥在家嗎?”
“今早回來的。一回來就與少夫人吵架,驚動了老爺和夫人。”小廝端出一碗白粳米粥、一碟滷肉片和一盤小菜,羞愧地說:“姑娘恕罪,小人實在沒什麼錢,只拿出這些來給姑娘。”
“這已經很好了,多謝你。”
蘇妙清喝完一盅雞湯已飽,她高燒不退、身體乏力,三四天沒有吃過東西、喝過水,她能活到現在已是奇蹟了。
“姑娘,我明日再給你送來吃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