烏族長的馬車行駛過繁華長街,忽然調轉馬頭又朝相返的南向行去。在離南城門不遠的地方,再次調轉馬頭朝北緩緩行駛。
馬車裡,烏族長雙手互揣,斜睇坐沒坐相、吃沒吃相的小姑娘,嫌棄問:“身為奉先女,你就是這般學規矩的?奩匣閣的老執事嫫嫫死前該教導許多日常規矩,怎她死了,你的規矩也隨之死了嗎?”
“奩匣閣被你和慄族長燒燬,如今還沒重建。你真有臉來聲討我的規矩如何?烏族長,你的臉皮真厚!”
慄海棠吃完一顆青杏蜜餞,開始搜尋有趣的東西。她發現馬車兩邊的小櫃子雕紋很精緻,真不像烏族長這種暴急脾氣的人使用之物。
她蹲在一邊的小櫃子前,纖纖玉指描繪櫃門的雕紋,怎麼看怎麼喜歡。
烏族長忍不住喝斥:“給我回來坐好!”
“這雕紋是出自哪位匠師之手?雕工精細、花紋漂亮,與木紋走向相得益彰,真是巧妙呢。”
慄海棠很喜歡櫃門的雕紋,可惜她現在沒有筆墨和紙,若在諸葛弈的馬車裡就好啦,他的馬車裡什麼都有。
“烏族長,有筆墨嗎?”
“沒有。”
烏族長沒好氣地翻白眼瞪她,真當他的馬車是她家的要什麼有什麼嗎?
慄海棠撇撇櫻唇,嘀咕:“連個筆墨都沒有,窮。”
“你敢大聲說嗎?”
烏族長瞪眼,越看越生氣,真想一腳踹下車去。但他忍了,為拿回二十萬兩銀子和宮廷秘方,他必須用她去威脅諸葛弈。
慄海棠堵氣坐回來,一雙杏眼盯著櫃門的雕紋。嗯,越看越喜歡,越看越想描繪下來。
“烏族長,你這馬車裡果真沒有筆墨嗎?”
“櫃子裡。”
烏族長懶懶地斜睇一眼,看她找筆墨做什麼。
慄海棠燦然一笑,忙開啟小櫃子,果然有一套上好的筆墨紙硯,旁邊還有許多賬簿。看來烏族長平日乘馬車的時候也會檢視賬簿來打發路途的寂寞。
她取出筆墨,將自己的雪絹帕鋪在地上,對照著小櫃門的雕紋認認真真的描摹。
烏族長神情淡淡地看著她趴在地上描畫,忽靈光一閃想到用什麼東西去威脅諸葛弈了。正愁沒幌子呢,這不就送來了。
他耐心等待海棠畫完雕紋,將筆墨紙硯放回小櫃子裡。待海棠高高興興地拿著雪絹帕展示給他看的時候,他一把搶來丟出窗外。
“拿給諸葛子伯看。他若交出二十萬兩銀子和宮廷秘方,我會放人的。”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