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建國臉上不露聲色,但目光在所有人臉上轉了一圈,最終卻定格在了沙武貴的臉上。
哪怕是群情激奮,似乎所有人都在聲討岸本明,但沙武貴作為他貌似的“代言人”卻絲毫不見慌亂。
是他泰山壓頂而面不改色?才怪,沙武貴要有這個本事,他在局裡的人緣也不會這麼臭。那就只有一個解釋了,他有恃無恐。
確切的說,並不是他有恃無恐,而是岸本明有恃無恐。
“沙處長,這件事是你們對日聯絡處出的,你來說說吧。”徐局不動聲色的將皮球踢了過去,他此時才感覺自己這個局長的位置真的是坐在了火山口上面。如果他今年四十多歲年富力強,或者哪怕還能掌控住局裡的局面,今天也不至於會讓場面完全失控。
正如諸葛亮勸孫權的話,吳國人人都能降,只有孫權不能。為什麼?因為這件事情說白了,和局裡的絕大多數中層沒有切身關系。
徐建國是隨時可能要走的瘸腿局長了,這個時候用來背鍋卻是正好。豐田投資失敗,板子打在他的身上,自然是隻有退居二線的下場。到時候還多出一個局長的位置可以給大家爭取一下,卻不會因為這次的事件,而對其他人有什麼影響。哪怕沒有官升,起碼自己的位置不會變,利益不會受到影響。
可徐建國願意束手待斃嗎?對他來說拿下豐田的投資,是他保住自己局長寶座的唯一機會。就在這個時刻,徐建國敏銳的發現了和他處於同一陣營的沙武貴。
“呵呵,那我就說說。”
沙武貴眼中閃過一絲得意,徐建國的反應正在他的預料之中。若非沒有這麼一手揣測人心的本事,他怎麼能走到今天的位置?
“安清的話,大家也不要急著激動,畢竟只是他一個人的一面之辭。就算事實如此,但豐田的調研團別忘了還有團長呢?何以團長不反對他的提議,反而這麼快就透過了這個決定?理由只有一個,那就是岸本先生手裡,確實有能夠一票否決我們大港投資的情況。”
“在這種情況下,我們就算向豐田總部投訴反映情況,岸本先生也完全可以拿出這個正當理由來,反而指責我們是狹私報複。如果真的讓豐田總部這樣認為,那我們大港以後恐怕就別想拿到豐田一分錢了。”
“這……”
不得不說,沙武貴這番話起碼在明面上,確實是名正言順。停止一地考察這種決定,副團長有許可權提出來,但透過肯定是正團長拿的主意。
一共就三個備選地址,總不能真的因為一點私事,就否定了一個選擇吧?
沙武貴洋洋得意,興奮的說道:“實際上安清的反應根本就是太過了,人家岸本先生找個中文老師而已,看上他女兒正是招商局的幸運啊!到時候走走個人感情路線,明明我們大港的機會會更大。但安清偏偏誤會岸本先生有什麼不良企圖,不僅沒有好好招待人家,反而爆發了激烈的沖突,這才讓岸本扔出了我們的致命弱點。”
沙武貴這一番話倒也算是有理有據,讓在場的一群人暫時安靜了下來,而徐建國也滿意的微微點了點頭。
“實際上安清同志讓自己女兒做一做這個中文教師有什麼關系?人家岸本先生是遵紀守法的rb人,難道還能做什麼違背當事人願望的事情嗎?要我說,說不定安清的女兒還會因為人家風度翩翩,成就一段好姻緣……”
啪!
一聲清脆的巴掌聲在會議室裡響起,在場的所有人都目瞪口呆的看著沙武貴捂著自己的臉。
一道猩紅的掌印出現在他的臉上,而安清則滿臉怒容的站在他的座位前,一隻手高高的揚起來。
“你、你敢打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