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實話艾春明也不知道該咋辦,收容所和福利院這樣的部門這個時候也下班了,再說人家是個什麼樣的規定肯不肯收都是個未知數,小孩嗷嗷待哺肯定是餓了才會哭得那麼兇,當務之急是要讓小家夥填飽肚子再說想到這裡他對小謝說:“你跟我去給孩子買個奶瓶還有奶粉。”
“開車去嗎?”
“當然,你沒有看見小家夥已經餓得不行,走路要走到什麼時候。”
“噢。”
小謝和艾春明又回到駕駛樓,艾春明懷抱著孩子,他們的車走走停停終於找到了一家嬰幼兒用品專賣店,買好東西出來上了車。
“哥,天都要黑了,我們現在去哪兒,”小謝看一眼還在啼哭的小孩兒,一籌莫展一臉愁苦狀,“這個孩子怎麼辦啊?”
艾春明已經想好了,小謝還沒有結婚,才剛剛處女朋友,不可能把一個小生命帶到家裡,他結婚那麼久了家裡還沒有小孩,只有他把孩子帶到家裡了。
“你開車送我到我家。”
“嫂子她能願意嗎?”
艾春明翻了個白眼,說:“那怎麼辦,你帶回去,你的那個小芹還不把你吃嘍。”
就這樣艾春明把惠惠帶到了自己家。
寧瑩潔聽完艾春明敘述的經過,先是“唉!”了一聲,目光炯炯的往艾春明和林囡秀臉上一掃,“肯定是這家的父母趁你們不在把孩子放到車上的,明顯的遺棄行為,對,就是遺棄。”
林囡秀走近孩子,用百般認真的眼神留意地觀察著孩子,她試圖在孩子身上現有的一些細節的東西裡發現點什麼,孩子剛吃完奶,還沉浸在吃飽喝足的喜悅中,她睜著一雙眼睛在大人們臉上搜尋著,意思在說“你們是在說我嗎?”,當她的目光一下子撞到林囡秀湊過來直愣愣的的目光時,她本能地眨眼顯示出她的膽怯,林囡秀這才意識到她的嚴肅認真可能嚇到孩子了,她稍稍直起一點身體,說話的語氣也比平時柔和了許多,“關鍵是要看看這個孩子有沒有什麼毛病,還有她父母把她留在車上有沒有留下什麼物證一類的東西。”
林囡秀的提醒讓艾春明忽然想到了什麼,他把孩子身體側過來掛在孩子身體上的一把長命鎖露了出來,除了這把長命鎖艾春明認為沒有別的什麼了,剩下的就是包裹她的白底蘭花的小被子,看上去也沒有什麼特別之處。
艾春明說:“這裡有把長命鎖。”
艾春明的話引起林囡秀和寧瑩潔高度地關注,紛紛過來一睹為先。
“很好看啊,不知是哪個朝代的。”林囡秀手裡摸索著長命鎖說。
寧瑩潔接過長命鎖來仔細端詳,“造型的確很別致,好像不像是我們長三角這邊的東西。”
艾春明說:“我家裡有祖傳的兩件寶貝,其中一件就是長命鎖,媽媽一直把它鎖在箱子裡,很少拿出來,我小時候只見過一兩次還有一點印象,這把鎖很像我們家的那一把。”
寧瑩潔覺得艾春明的話就是天方夜譚,實在是可笑至極,“怎麼可能?別突發奇想了,sh昆明有數千裡之遙,怎麼可能是你家的那把鎖嘛。”
林囡秀笑著搖搖頭,也感覺艾春明的話簡直就是無厘頭的瞎起鬨,“不可能的,不可能的。”
艾春明沒再說什麼,反正也不會有人相信他,不過他朦朦朧朧的意識如同直覺一樣就是那麼固執地讓他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
寧瑩潔可能想到養一個孩子肯定有一大堆的難事,就拿剛才來說給孩子沖奶粉這麼簡單的事她都做不好,其他的事她豈不是更要抓瞎,到時候她一定會被弄得焦頭爛額狼狽不堪的,孩子作為一個突降的小生命來到這個家裡,一個最現實的問題就是要有人看管,艾春明的工作性質是長白班,她雖說有夜班但上一宿夜班很辛苦回來帶孩子顯然不現實,她只把這個孩子當作她生命裡的一個過客,只是覺得好奇,根本沒有要真正付出辛苦看她的打算,艾春明突然把一個活生生小生命帶到這個家裡等於讓她提前進入一個母親的角色,打了她一個措手不及,她哪有那樣的思想準備。她必須站在現實的角度來考慮生活中各種各樣的問題,唯有周密的思考才能更好地規劃她們未來的生活,甚至包括生活中的每一個細節都應該是經過她精心設計的,基於這種思想這個孩子的出現理所當然是不合時宜的,所以她很快在情感上否定掉這個孩子。
寧瑩潔說:“還是把孩子送出去吧,我們現在的情況不容許我們要這個孩子,萬一這個孩子健康方面再有什麼問題,我們無異於是把自己送入了困境。”
“那麼晚了送到哪裡去啊?要送走也是明天白天的事了。”艾春明沒有想到寧瑩潔對撿來的孩子是這樣的一種態度,在此以前她並沒有發現寧瑩潔內心深處一些不能輕易丟擲示人的真實情感,而這些珍貴的情感其實才是能真正反映一個人內在品質的所在,作為夫妻彼此對對方的瞭解不該有這樣的盲區,看來他是疏於對寧瑩潔這些能直接體現人性的重要方面的瞭解了,此時的寧瑩潔給他一種極大的陌生感,他感覺他還並不是十分了解作為他妻子的寧瑩潔,彷彿他們不是夫妻而是一對亟待相互瞭解的戀人,說實話艾春明堅持認為能最終成為夫妻的兩個人心與心應該是沒有距離的,當一方提出要求,另一方哪怕拼盡全力也要積極響應配合對方,唯有那流連於夫妻之間的真誠與默契堪比這個世上最好的心靈雞湯,寧瑩潔一直留給他的美好印象在他的心目中頃刻之間轟然坍塌了,不僅僅如此,艾春明從這刻起內心充滿著對像寧瑩潔一樣的sh人所表現出來的自私冷漠精明的厭惡。
其實艾春明有他自己的想法,寧瑩潔這樣的態度鮮明,艾春明本想把他的想法說出口,看來是沒有溝通的必要了,他認為他與這個孩子的相逢看似機緣巧合,但是也存在一定的必然性,所以私下裡於情於理他都想把這個孩子留在身邊,也許這是冥冥之中上天作出的安排,他雖然不像媽媽那樣篤信佛教是一個虔誠的佛教徒,但是媽媽“為人心向善”的樸素的佛家思想一直為他所稱道,他要像自己的媽媽那樣做個好人,並用自己好的行為影響感染周圍其他的人,對,他是可以用自己的行為得到周圍的人認可,特別是寧瑩潔的認可,他要用他的行為徹底改變寧瑩潔的想法,直到她能從心裡接受這個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