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蔚華知道艾靚麗支撐起這個家的艱辛,那時他一直在部隊上,家裡的大小事情都是艾靚麗一個人扛著打點,他的岳母幾乎在艾春明去sh以後就一病不起,後來他們的女兒降生家裡又增添許多的事,他想把他的媽媽從臨滄老家接來昆明幫忙,他的家裡也是有老父和兄弟姊妹的孩子等著媽媽照顧,他的媽媽也實在是走不開,艾靚麗跟他從來也沒有抱怨過,反過來勸他趕上啥算啥,那邊的家裡也是一大堆的事,媽媽比她更不容易。他心裡感慨艾靚麗的善解人意,覺得艾靚麗為他們的這個家承擔和付出的實在是太多了,身為男人的他一想起這些心裡就覺得愧疚,總想著日後要給他的妻子艾靚麗補償,包括他今天非常努力地工作,其實在很大程度上都是為了這個家更是為了回報他的妻子。
原蔚華和艾靚麗長期地分距,使他不能很好地把握艾靚麗思想的脈絡,身為丈夫的他在處理感情的問題上有時都不知道怎麼和艾靚麗相處,基本上都是聽之任之,在他們共同的感情生活中他好像沒有發現艾靚麗待人接物有什麼不妥,當然他決然沒有想到和看到艾靚麗感情的空白處,那就是她和她弟弟春明的關系,原蔚華一直以為艾靚麗已經從失母失女的打擊中徹底走出來,他心裡為她重獲新生高興,他的確也看到艾靚麗不再彷徨於過去不幸的陰影之中,他慶幸是艾靚麗的堅強最終戰勝了自己。他未曾想到竟然是艾靚麗感情的那個空白處出了問題,這讓他有些措手不及和不寒而慄。
原蔚華說:“女兒在sh不見了,就把罪責全部推到春明身上,這對他公平嗎?”
“我不管那些,我只知道如果不是因為他,我的女兒也不會在我離開屁大一會兒工夫就沒了蹤影。”
“你能不能理智點,你對當時的情況估計不足才導致了女兒的丟失,怎麼能怪到春明的頭上呢?”
“要我理智除非把我的女兒交還給我。”
“這叫什麼邏輯,你的這種想法實在是太可怕了。”
艾靚麗不滿原蔚華這樣說她,她臉上現出一臉揶揄地表情,說:“現在認識我還不晚,你後悔了?”
“後悔什麼?”
“你明知故問,當然是和我在一起囉,如果你覺得不滿意,那我們離婚好了,省得耽誤了你美好的前程。”
“你簡直就是不可理喻,越說越離譜了。”原蔚華懶得理會艾靚麗的無理取鬧,摔門而去。
原蔚華獨自來到盤龍江邊,這裡風大,風吹過後人很容易冷靜。
顯然現在的這個艾靚麗他想跟她談心是不大可能了,他又不願馬上回家,他想到一個人,他必須弄清楚春明的這次昆明之行。
原蔚華來到他的辦公室。
“喂,你是舒靜吧,我是原蔚華,你現在在哪裡,能不能見個面?”
電話那頭的聲音:“我正好在附近,正打算回家,這樣,你在你的辦公室等我,我馬上過來。”
約莫十分鐘的時間舒靜趕到原蔚華的辦公室,舒靜同原蔚華一見面直接就問:“是不是和靚麗吵架了。”
原蔚華遞給舒靜一杯剛沏好的茶水,笑著點點頭,說:“把你知道的這次春明回來的事告訴我。”
……
原蔚華回到家已經是深夜,他以為艾靚麗已經睡下了,家裡漆黑一片,藉著外面的光影原蔚華依稀看到沙發裡有一團黑糊糊的東西。
“怎麼沒開燈?”
原蔚華掀亮照明燈,明晃晃的白熾燈刺了艾靚麗的眼睛一下,她條件反射地眨了眨眼,再看她的時候她還是一動不動坐在那裡,她的眼睛盯著地上的某處,從眼神上看像凝眸沉思,但只要走近了仔細觀察會發現她的目光猶如定在那兒一般,活似泥胎製成的雕塑有一種看似刻板地執著,屋裡的一切彷彿都是靜止的凝固的,只有她的鼻息能證明她還活著,牆上的掛鐘有節律地發著滴滴答答的響聲。
原蔚華擔心的就是這個,看來艾靚麗的老毛病又犯了。
幾年前艾靚麗去sh尋找艾春明女兒不慎丟失在sh回來後病重的老母經受不了這種打擊猝然離世,雪上加霜的艾靚麗在接二連三的打擊下精神遭受到重創,曾一度出現了精神分裂的症狀,安頓完母親的後事艾靚麗也從先前過度悲傷輾轉成了異常的安靜,有時候她呆坐在一個地方甚至可以一整天,她不吃飯也不喝水,在這種情況下小亮也得不到她很好地照顧。無奈之下原蔚華只好提前轉業把家庭的重任接過來,那段時間艾靚麗暫時在家休息,原蔚華要照顧精神極度脆弱的艾靚麗,還要安排上小學的兒子衣食住行,他從一個家庭主婦的角色和角度體味他在部隊簡政放權這些年艾靚麗操持家務所付出的辛勞,他的用心體會幫助他在艾靚麗面前更加牢固地樹立了一個好丈夫的形象,可能是他的真誠付出給了艾靚麗重新生活的信心,艾靚麗很快地康複了,他又看到了以前那個敢說敢做說話不乏機智幽默的艾靚麗,他最欣賞和喜歡的也是那樣的一個艾靚麗。
原蔚華和艾靚麗相識於他的家鄉yn臨滄西蒙的阿瓦山寨,當時艾靚麗參加的邊區醫療隊就駐紮在他們的村子裡,原蔚華的大妹妹原月明以前在鄉衛生院接受過培訓,回到村公所當了一名村醫,自然就和省城來的駐村的邊區醫療隊接觸很多,有時候為配合醫療隊瞭解徹查當地的流行病和疫情她們吃住在一起,艾靚麗就和小她幾歲的原月明住在一間寢室,原月明性格活潑開朗有人緣很快她們就成了好朋友,有一天原月明把艾靚麗帶到家裡,受到原家父母的熱情款待,晚飯後,原月明把艾靚麗帶到自己的閨房,艾靚麗隨意地瀏覽著房間裡掛在牆壁上的相框,當看到其中一個相框裡的一幀照片時她的目光忽然停了下來,原月明不經意地瞅了她一眼。
“那是誰?”艾靚麗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