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抬眼望了眼柳銀雪:“你真是陰魂不散,你就該被樓逸弄死。”
柳銀雪知道蘇流韻為何殺她,蘇流韻愛慕樓允,可樓允只對自己好,她早就希望自己死,後來她被自己擺了一道,被逐出摘星樓,更是懷恨在心。
蘇流韻刺殺她,其實有一半原因是她柳銀雪自己咎由自取。
她若是不擺蘇流韻一道,指不定根本不會有今天的刺殺,這樣算來,還是她害了樓允。
落雁給柳銀雪倒了杯熱茶,柳銀雪渾身冰冷,捧住茶盅的手止不住地輕顫,沒多久戲樓裡來了更多的人,柳岐山和李曼還有成王等,戲樓大廳的位置都快被坐滿了。
成王讓人把蘇流韻押到天牢去,蘇流韻性烈,起身直接撞到侍衛的大刀上,大刀貫穿了她的腹部,鮮血橫流,嚇得大廳裡的人個個目瞪口呆。
成王揮手:“抬下去。”
立刻有人上前將蘇流韻的屍體抬了下去,又有人上前清理血跡,他們行動很快,轉眼間屍體和血跡都消失幹淨了,好像從未有過似的。
眾人緊張地等了一個多時辰,毒郎中才精疲力竭地掀開簾子。
柳銀雪一驚,立刻湊上去,問道:“如何?”
“放心吧,我可不會砸了自己的招牌,傷口已經縫上了,人昏了過去,這次是直接傷到了要害,比上次還傷得重,不過後遺症比不得上次受的傷造成的,暫時別動他,先讓他安靜躺著,否則剛縫好的傷口容易裂開。”毒郎中道。
柳銀雪心中高懸的石頭落地,總算鬆了口氣。
她讓丫鬟去抱一床棉被過來給樓允蓋上,又讓人在旁邊燒起火盆,省得樓允冷著,外面天寒地凍,若是再受了風寒,指不定真的就一命嗚呼了。
樓允沒事了,柳銀雪精神鬆懈下來就覺得精神疲憊,等落雁拿了棉被過來,她給樓允蓋在身上,然後幫他掖好被角,自己才有氣無力地坐到旁邊的木椅上。
李曼在外面問:“銀雪,你爹說既然祁王沒事了,我們就該回去了,你要跟我們回去嗎?”
這個時候,柳銀雪實在不好意思離開,她道:“你們先回去吧。”
李曼也不勸她,與柳岐山一道往外走,柳岐山路過沈煜身邊的時候,嘆了口氣,伸手忍不住拍了拍沈煜的肩,道:“希望你能理解銀雪。”
沈煜有點笑不出來:“沈姑娘心善,祁王既然是因她受傷,她理當如此。”
柳岐山誇獎了他幾句,與李曼一道走了。
沈煜也該離開了,他走到簾子前,簾子拉上了,他根本看不到裡面的情況,可就算不看,他也知道,此時此刻,柳銀雪定然全心思都是祁王。
危難之際,他並未沖上去幫柳銀雪擋這一刀,他實在有點沒臉,可他要走了,總該給柳銀雪說一聲,他道:“柳姑娘,在下告辭了。”
柳銀雪將目光從樓允身上收回來,她起身,走到簾子外面,站在沈煜的面前,道:“沈公子,你我本無緣,你還是不要在我身上花費心思了。”
“姑娘是在責怪我沒有出手救你嗎?”沈煜慚愧道。
柳銀雪搖頭:“沈公子誤會了,誰都性命都是命,都十分地寶貴,況且你我並無多深的交情,你實在沒有義務替我去擋那一刀,但還望沈公子能明白,你沒有義務,樓允也沒有。”
他明白,樓允已經和柳銀雪和離,同樣沒有義務救她,但是在生死麵前,他沈煜選擇的是他自己生柳銀雪死,而樓允卻將生的希望給了柳銀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