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家小叔望著李爹欲止又止,凍紅的臉上滿是忐忑和期盼。
一看就這知道不知已來了多久了。
“你這是來了多久了?!看看凍得……”,李爹見小弟凍成這樣,頗為心疼,掀開籃子上的粗布,將用汗巾包裹了幾層的還溫熱的黑粗陶罐子拿了出來,塞到小弟的手裡,“暖暖手……”。
謝越彥發現李家父女都很愛照顧人。
“三哥,你……你……”,李家小叔結結巴巴的看著李爹。
往年三哥出考場都幾乎是最後一個被衙役們架著出來的,魂飛天外的模樣要一直到家裡躺上幾天才能有所好轉,何時像今天這樣不僅行動自如,而且,竟然還會關注到他有沒有被凍到。
感受到懷中暖意融融的溫度,李家小叔的心飛快地跳動起來。
所以三哥這是過了……是嗎?!
“走吧!”,李爹心中也百感交集,他拍了拍小弟的肩膀,“大叔該等急了……”
李家小叔愣愣的,一抹眼中泛出的淚花,抱著陶罐大步的跟了上去。他得帶著三哥早點回去,家裡人都急得不行了,就連雁回那丫頭都精神萎靡了,李奶奶更是坐臥不寧,魁星都不知拜了幾百遍了。
……
李家上房。
“雁回,你說你爹這一次能過不?!”,二伯孃“咔咔”的嗑著瓜子,一邊往外吐皮一邊問李雁回。
李雁回矜持淺笑,“爹這幾天的狀態都很好,應是沒問題的。”
這樣假笑笑一天了,李雁回覺得好心累。
她又沒有跟著去縣上,她怎麼知道李爹考得如何啊?!她也很慌的,只是不能表露出來罷了。李雁回答完了二伯孃的話後,又低下頭做著手裡的繡活,假裝忙碌。
繼承了這具身子記憶的好處就是,原主的繡活她只是手硬了幾天後,便恢複到了原主的水平,做刺繡時,完全不用過腦子,就知道該怎樣下針,用什麼配色。
她都快把原主存的私房錢花光了,總得給人家補回去點啊。還有李爹如果過了此次的縣試,那她就得為李爹四月的府試攢點錢了。原主的手藝不錯,李雁回覺得在四月前,她應該還是能攢上一些小錢錢的。
梅姐兒也坐在李雁回的身邊和她一起坐繡活,不知道為什麼,李雁回覺得梅姐兒似乎有心事,總是繡了幾針就停下,然後,愣愣的望著繡棚出神。
李雁回以為梅姐兒也是在為李爹的縣考而擔憂,也就沒有打擾她。
畢竟,現在李家已經都陷入了這種心神不屬的狀態,梅姐兒這個模樣比起一臉陰鬱的大伯孃、眉毛皺得能夾死蚊子、一個勁兒抽煙的李爺和根本就坐不住的李奶奶已經是好多了。
至於大哥李學,他早就出門去迎人了,都來來回回的跑了好幾趟了。
而李家大伯自李爹出門去縣裡後,就一直在木工房裡做木工沒有出來;而二伯父,他並沒有回來。也許是已經習慣了每年考一次吧,二伯父根本連假都懶得請,不肯回來看看。
“對!修竹肯定沒問題!”,坐在李雁回上首的李奶奶一拍大腿,“不行,我得再拜一遍魁星,讓他保佑修竹這次一定順順利利的出來……”
二伯孃都無語了。
婆婆這一天都拜了不下百遍魁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