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拉住他們的手,努力哀求他們不要走,再多留下來一會,他們也不會一直留下來陪著她。
過去的貓澤奈奈沒有多少朋友,她將朋友們視為生命中相當重要的部分。
她希望朋友們可以常來醫院看望她,多留下一些時間,就算什麼都不做,只是安靜待著都會讓她覺得自己不是獨自一人。
但朋友們還有自己的生活、自己的工作,不可能不管不顧扔下一切呆在醫院陪著她。
所以貓澤奈奈從來沒有任性過,無論多麼不捨難過,她都會笑著道別目送他們一個個離開。
因為任性也沒有用,還不如給中原中也他們留下一個乖巧聽話的好印象。
“蘭波先生會覺得自己一個人很寂寞嗎?”
貓澤奈奈圈著手指框住一顆孤零零的星星,慢慢道:“只有自己一個人的房間、只有自己一個人玩的遊戲、只有自己一個人討論的話題……”
她有很多很多話想跟中原中也他們說,但最後什麼都沒有說出來。
一切的寂寞和孤獨難過都會在見到他們的時候煙消雲散,完全想不起要抱怨什麼。
當朋友們聚集在一起的時候,她會由衷感到高興。
所有的煩惱和困擾都不會再纏繞著她。
“要是可以跟朋友們一起看電視,討論有趣的話題,分享快樂的事,”她的聲音微弱下去,喃喃著道:“我會非常高興。”
金蟒蘭波活動著游出外套的遮擋,幾十斤的體重壓在她腿上:“我很少會感覺一個人寂寞,但偶爾也會想起以前的搭檔和朋友。”
雖然魏爾倫可能沒有再把他當做搭檔,朋友也是他一廂情願的想法。
但金蟒蘭波其實沒有怨恨背叛自己的搭檔。
他想起魏爾倫當初說過的話,或許自己從一開始就沒有被他接受,他們的想法都沒有在一個位置平面,一些所謂的溝通都是無用溝通。
“蘭波先生的搭檔和朋友?”
貓澤奈奈不由生出幾分好奇,問道:“那是怎麼樣的人?”
金蟒蘭波沒有提起過自己的過去,在黑貓太宰翻看著織田作之助的《天衣無縫》時,他都在懶洋洋想著各種辦法靠近熱源取暖。
偶爾會對一些歌劇或是詩歌提起興趣,但要說興致多大,據貓澤奈奈觀察只是普通用來打發時間的活動。
“一個背叛過我,但還是讓我放心不下的人。”
金蟒蘭波盤起身體,蟒蛇偏圓的扁腦袋靠著自己的蟒軀,金綠色蛇瞳直直看著草地:“我曾經想教他怎麼成為一個人類,可惜好像是失敗了。”
無論他做什麼,魏爾倫都無法發自內心認可他的行為。
或許這與他開始就知道自己是牧神製造出來的實驗體有關,也或許是他一直都不明白魏爾倫的心。
他像是風會嚮往著自由,被當做政府的工具拘束控制,會讓他十分難受焦躁。
而作為距離他最近,象徵著政府監視他的人,蘭波不會得到魏爾倫的信任似乎也是很正常的事。
“成為一個人類?”貓澤奈奈聽得有些茫然,問道:“蘭波先生的朋友不是人類嗎?”
想要成為人類的定義,從一開始就是否定自己人類的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