詛咒只能被詛咒祓除,這點落在術師身上也是同樣的道理。
就算真的用詛咒殺死,沒有處理過的屍體也可能會遭到詛咒師的二次利用。
這些後果,夏油傑是都沒想過還是都不在乎?
貓澤奈奈搖搖頭,難過又生氣看著夏油傑氣息一點點微弱下去,道:“這是不可能做到的。”
假設夏油傑真的以他的方法讓全世界的人都變成術師,不會再輕易因為負面情緒而出現咒靈,這個世界就真的不會再有咒靈嗎?
不、該有的咒靈還是會有。
甚至這些由術師轉變而來的咒靈會更加強大、更加難以對付。
“……我不想救夏油先生,”她咬著牙,第一次拒絕治療某個人:“我無法接受你的大義要傷害這些多人的性命。”
夏油傑嘴角的笑意落下去些許,但他的神情看起來沒有特別的失落,似乎早有預料貓澤奈奈的反應。
他喘了口氣,低低笑道:“想要實現大義……一些犧牲是無法避免的……”
血液溢位嘴角滴落在白色的衣服內襯,嚴重的傷勢讓他連呼吸都變得沉重許多,他抬起手向貓澤奈奈伸過去:“奈奈還是個孩子……”
不明白他心中的大義。
其實很多人都不明白他的大義,過去的同伴、現在的同伴並不是都明白他想做的事。
只是在十年前認清這個世界的真相,他已經無法再發自內心微笑起來。
不管是吞嚥咒靈、收複咒靈的壓力還是看著同伴的屍體堆積起來,殘缺不全鮮血流淌過他的腳邊,這些都是他無法釋懷的沉重。
壓力如黑泥沼澤包圍著身體意識,他想為術師們創造一個沒有咒靈的世界。
貓澤奈奈咬著唇想要躲開他的手,最後還是沒有挪動任由夏油傑沾染鮮血的左手落在她的發上:“我不懂夏油先生的大義。”
“我只是不願意接受這種想做什麼事,必須要有所犧牲的想法。”
沒有誰的生命是活該用來被墊腳踩著下面。
術師和非術師在她看來都是一樣,為了生活與生存而努力的人。
【請君勿死】顯示可以治療的目標生命越來越微弱,不斷且頻繁提示著貓澤奈奈。
“是這樣嗎?”
夏油傑最後的聲音很輕很輕,道:“奈奈說不定會成為悟驕傲的學生。”
該說是天真還是孩子氣,貓澤奈奈不願意有所犧牲,這樣的話放在其他人身上,只會顯得幼稚且看不清局勢。
但貓澤奈奈有這樣的能力,她的術式可以幫助她挽留一切想要救下的人。
就像十年前,他對五條悟說的話。
傲慢又孩子氣,自己可以輕易做到的事卻批判他的大義是沒有意義,不可能實現的事。
夏油傑不是沒有想過五條悟說的話,他也不是不清楚想要締造一個所有人都是術師的世界有多麼困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