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懂得感恩的人,她就是再豪爽,也不會將這樣恩將仇報的人視為至親好友啊,所以,在蕭玉蓮的眼裡,馮家只不過是她來到大唐的行程中,一個不入流的過客而已!
不過,讓她沒有想到的是,自打她讓那六和老張嫂子,按照她的小計策,略略地懲處了馮孝安和馮聚財,柳氏之後,關於馮敬財的身世之謎竟然公佈於眾了!
那天,蕭玉蓮正帶著老張嫂子,張彩霞,和老紀媳婦正在房間裡做繡品,幾個人一邊各自忙著手裡的活計,一邊聽老張媳婦坐在那兒眉飛色舞地講著她聽來的八卦訊息。
要說這老張媳婦,也是個能耐的,別看她長得不咋地,可繡活卻十分地精巧,她居然能一邊哇啦哇啦地說著話,一邊手裡的繡活卻一點不帶出差的。
此刻她正幫著蕭玉蓮繡紅蓋頭,就見那大紅彩緞的蓋頭,在她手裡,沒幾天功夫,就活脫脫地繡出了一對喜鵲登枝的圖案來。
這喜鵲登枝,被她繡得簡直活了,惟妙惟肖,十分地逼真!
就剩下收尾的幾針,老張媳婦也不著急,那胖乎乎地手捏著小小的繡針,怎麼看,怎麼讓人忍俊不已,因為有些滑稽!
“誒我說老紀家的弟妹,你說這人是咋想的呢?放著安生日子不過,非要起那么蛾子,也就是咱們家家主心腸好,不稀得勒他們,這要是換個主,他們不死也的扒層皮去。”
老張媳婦說得就是馮孝安和馮聚財,柳氏。
老紀媳婦是個話不多的,有些清瘦,不像老張媳婦,自打到了舊宅之後,夥食一改善,滿身的肥膘子就蹭蹭地倍增,而她天生就是瘦肉型體質的人。
她繡工沒有老張媳婦那般精巧,可若是拿到繡品店去,也是上等的繡活了。
此時正低頭幫蕭玉蓮繡鞋襪,聞言抬起頭看看老張媳婦,又瞅瞅繡制嫁衣的蕭玉蓮,嘆口氣搖搖頭,慢聲細語地道,“老話說的不是好嗎?這一母生九子,九子還不一樣呢。
這人呢,每個人都有每個人的想法。懂人情味的,知道感恩的,自然就不會作死作妖兒,可貪心不足地,那早晚都得惹禍。這個家呀,離妻離子散家破人亡不遠了。”
蕭玉蓮聞之,雖然沒有抬頭去看老紀媳婦,可眉角挑了挑,暗暗贊許,老紀媳婦到底是個有些見識的人,難怪她們家那幾個孩子都挺懂事兒的,這也是她教養的好。
舊宅現在是張維峰,老張和老紀,老王四個拖家帶口的,老孫也曾有過婆娘和孩子,可都在戰亂時沒了。
張維峰家倆孩子自不必說,老張家是三男兩女五個孩子,老紀家是兩個女閨女一個小子三個孩子,而老王家就多了,八個孩子,其中有兩對是雙胞胎,六個男孩兩個女孩。
平時,小雋逸和小雋秀並不太與他們這些孩子玩耍。
不是蕭玉蓮不允許,而是小雋逸和小雋秀畢竟是主子,與他們在一起,這些個孩子很不自然也很拘束,甚至都不敢大聲說話。
要說自家大院裡的這些孩子們,蕭玉蓮最在意的,就是老紀家這幾個。雖然是兩個閨女和一個男孩,可他們家並沒有因為只有一個男孩就慣的不成樣。
兩個閨女不過才十三四歲,小男孩才九歲,見人很有禮貌不說,而且還很勤快,總是幫著他們的爹孃做這做那,並不閑著貪玩。
相對來說,老張家最小的兩個七八歲的小子就淘氣得很,不是上樹掏鳥窩,就是跑出大門外雪地裡瘋打一氣,似乎一時不打鬧一會兒,渾身的力氣就沒地兒撒,憋得難受!
老張家的兩個閨女,也被老張媳婦養得有些小家子氣,動不動就哭鼻子,都是十三四歲的年紀,照著人家老紀家的那閨女素質,可差得不是一星半點的。
蕭玉蓮對家裡的這些孩子,並沒有嚴看管嚴要求,,她覺著童年和少年時期,就應該快樂地成長。
這當然是她現代思想作用下的認知,可實際上,她才發現,古人素來早熟,像五六歲的小嘎嘣豆子,你瞧著不起眼,認為他們還是個孩子,可窮人家的孩子早早就懂事當家,幫助家裡幹一些力所能及的活了!
其實細想想她蕭玉蓮在前世的自己,這些孩子早熟早當家,也不算是稀奇的!
“對了,”老張媳婦忽然想起了什麼,就一驚一乍地叫道,“我想起來了,昨兒晚上,我聽村裡人說,那馮家的老大馮敬財居然不是馮孝安的親兒子呢。”
被老張媳婦這麼一咋呼,而且這資訊量有點猛,蕭玉蓮和老紀媳婦都一哆嗦,針尖紮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