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爵目光一頓,很快便想起來她是誰了,無他,蓋因前幾天封啟還問過他。
“原來是你,怪不得可以入宮來,這麼晚了,你來宮中做什麼?”
他的語氣稍稍有些質問的口吻在裡面,但是顧央央卻沒有表現出半分膽怯之意。
她平靜的回答封爵。
“臣女來採花。”
“······”
封爵是真的覺得和她說話有些累,最後只能勉強道:“這瑰夜蘭沒有朕的允許,誰準你隨意採摘了,你可知罪?”
“臣女知罪。”
顧央央的聲音依舊很平靜,一點波瀾都沒有,她抬起頭來,臉上一片淡漠,伸出手將籃子遞到封爵身前,淡淡道:“還給陛下。”
封爵:“······”
他登基八年,出生二十幾年,還從來沒有碰到過這麼······厲害的女子,坊間傳聞她生性任性肆意,身為女子卻桀驁不馴,就憑這幾句話來看,果真是可信的。
氣氛霎時間有些尷尬,顧央央又稍稍抬起了頭,看著封爵,緩緩道:“陛下的瑰夜蘭,還給陛下。”
憋了半響,封爵終於憋出一句冷漠的話。
“朕不要。”
但話音剛落,他又開始後悔起來。
這話怎麼聽著像是在鬧別扭?極度損害了他的威嚴。
又頓了頓,他勉強繼續開口。
“既然你已知罪,朕便也不跟你多計較,朕問你,萬朝來賀的典禮,禮樂司可是選了你作為獻舞之人?”
“是。”
顧央央答他,依舊如此淡漠而又平靜,但她的聲音在封爵聽來便是有著滿滿的疏離感。
“據聞你邀了宸王為你伴奏?”
“是。”
不知為何,封爵就是見不得她一副淡漠冷豔的樣子,總覺得心中似乎有奇怪的想法生出,他想打破顧央央的這種平靜,他不知道是因為眼前的這個女子,還是隻是因為他的威嚴被冒犯。
但對於封爵而言,他是這個天下最尊貴的人,他想做的,便要達成,無論那是什麼。
“哼!你區區臣子之女,卻膽敢邀宸王為你伴奏,宸王是何等身份,你又是何等身份,當真是膽大包天,冒犯朕與宸王,你可知朕即刻便能以不知廉恥之罪將你處死?”
那一聲冷哼道盡了封爵此刻的怒火,但他所想的事情並未發生,顧央央甚至連目光都沒有波動一下,她始終平靜的站在那裡,封爵的無盡威嚴之下,她卻彷彿獨立九天之上,世間一切都不能驚擾她分毫。
她沒有驚慌,也沒有無知頂撞,只是抬起眼簾直視著封爵衣領的位置,不算直面天顏,也沒有卑躬屈膝。
封爵看見她唇畔輕啟,淡漠開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