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邊給他擦著,阿湛突然皺起眉頭,停止了自己的動作,很明顯,她是在嫌棄萬俟河。
“我沒有。”
不知道是心慌還是已經緊張到沒有感覺,萬俟河說這三個字的時候,已經聽不出自己的語氣是什麼樣子的了,只感覺到一片空白。
他突然猛得搶過阿湛手裡的布巾,用力捂住鼻子的部位,然後飛速的背對她,退到浴池的一邊盡量遠離了她身邊。
這輩子的臉算是丟完了。
而且還是在阿湛面前。
——萬俟河想死的心都有了。
阿湛被他搶了手裡的布巾,倒也沒有真的生氣,她平靜的看了萬俟河的背影一會兒,然後便不再管他,她隨口招呼了聲,便開始準備自己洗澡。
“我先洗了,你隨意。”
萬俟河背對著她,用力的捂住自己的鼻子,可非但沒有平複下來,反而感覺自己心裡的火越燒越旺,幾乎真的是要‘慾火焚身’了。
都怪他耳朵太靈敏,此刻什麼聲音都能聽見,比如阿湛脫衣服的聲音,又比如她掬起水澆在自己身上的聲音,他緊緊繃著身體,不敢回頭看一眼,但那些細碎的聲音彷彿跗骨之毒一般,越不想在乎,他越聽得一清二楚,甚至腦海裡都可以自動開始放映一些畫面。
萬俟河又想到了小時候和阿湛一起洗澡的樣子,在這樣的情況之下,彷彿連那個時候的恐懼感都漸漸變得模糊不清起來,那頭巨鐮鯊和阿湛當時惡劣的笑容漸漸模糊,取而代之的是她剛剛捏著自己下巴給自己擦著鼻血的動作,薄薄的衣衫,小巧精緻的鎖骨,和鎖骨之下······
他彷彿陷入了一個深深的漩渦,又像是有什麼東西正在慢慢被改變了,以至於讓人如此的心慌起來。
身後流水的聲音細細碎碎的響起,然後是隨著水流漸漸走近的聲音,萬俟河揹著她,絲毫不敢動彈一下,然後卻在越來越緊張的氛圍裡,聽到阿湛走得越來越近,然後聲音停在了他身後不足半米的地方。
“喂,你洗不洗啊?”
阿湛比起他來簡直是正常的過分,聲音平平靜靜,淡定得要命,就連問他問題的語氣聽起來也像在閑聊一樣。
萬俟河緊張的閉了閉眼,努力壓下聲音裡的慌亂,這才緩緩道:“我······我等下洗。”
身後的聲音停頓了一瞬,然後萬俟河感覺有一隻手搭在自己的肩上,阿湛彷彿離他極近,呼吸就噴灑在他的後背。
“你該不是在害羞吧?”
明明阿湛的聲音淡淡的,並沒有什麼情緒,可萬俟河就是聽出了一絲絲的鄙視感,又或者只是他的心理作用,總之,他覺得自己彷彿心中被無端端插了一劍。
“我沒有。”
但他還是努力的讓自己的聲音變得盡量平靜。
阿湛沒有繼續說話,反而像是在思考一樣,半響,放下了搭在他肩上的手,語氣淡淡的。
“好了,我背過身去,這樣總可以了吧?真不知道你在害羞什麼,又不是沒有一起洗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