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君兮倒是不曾驚慌,他上前幾步,從文臣行列裡走出,拱手行禮,不曾直視天顏。
“臣在。”
“天明將軍半月後西征蠻荒,此次兵部統籌糧草後勤之事,你為兵部監察使,務必實使好職責,不得有半點差錯,若是誤了將士之資,爾等皆盡連坐,絕無饒恕。”
“臣遵旨。”
寧君兮俯身而下,周全行禮,面上帶著幾分凝重,讓人看不出分毫差錯。
高座上的女皇稍稍看了他一眼,隨即將目光放到滿朝文武身上。
“若無要事稟告,便退朝吧。”
大小事宜皆已上告,群臣自然沒什麼意見,跪安之後,待女皇儀駕離開,便都從大殿中走出。
自然也沒什麼人和寧君兮搭話,畢竟誰也不知道女皇對於他究竟是個什麼樣的看法,若說愛之惜之,依女皇的性格,恐怕也沒這麼容易,是以沒人敢和他搭話,生怕出了什麼差錯。
伴君如伴虎,當今天子雖然是個女人,卻沒人敢小看。
寧君兮從朝堂退出之後,沒有像其他朝臣一樣離開皇宮,而是回了後宮,畢竟他是女皇封的昭陽公子,其實也就和嬪妃的身份差不多。
他回了光明宮之後,沒過多久,便聽到外間有太監傳唱的聲音。
“女皇駕到!”
寧君兮斂下眉眼,也不驚慌,起身朝外間迎去。
女皇不等他迎到外間,便已自個兒入了內,自顧自的坐在桌子前,還屏退了左右。
寧君兮也沒傻傻站著,而是在女皇對面坐了下來,雖然有些不合禮數,但他相信女皇絕不會因為這個怪罪。
果然,顧央央只是淡淡的瞟了他一眼,隨即拿指尖在桌上敲了敲,淡聲道:“你前夜不是要奏一曲嗎?現在彈給孤聽吧。”
寧君兮摸不懂她究竟是個什麼含義,但既然已經說了,自然沒有拒絕的意思,他便取了琴放在身前,抬手而上。
他彈了一首《飛花流雪》,端得是很有情意,他的琴藝雖不說登峰造極,但也是頂好的,只是放到女皇耳中卻沒什麼感覺,顧央央只是懶懶的撐著下巴,垂著眼眸百無聊奈的聽完他彈的這首曲子,眼裡看不出半點感興趣的樣子,偏偏她又不做聲,讓寧君兮分不出她到底是滿意還是不滿意。
“你一個大男人,怎麼天天彈些風花雪月的東西,和那黃花大閨女一般,無聊得很。”
寧君兮指尖微顫,差點沒勾錯了一個音。
後宮之中,不彈風花雪月,某非還要彈金戈鐵馬不成?他倒是想,只怕到時候不樂意的又是女皇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