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說人心是肉長的,可那個人,她的心恐怕就是一團冰,美麗耀眼,卻永遠不會給你溫暖。
沒有人看見靖白眼底的深色,也沒有人看到他蒼白指節,他只是與唇角突然綻開一個極淡極淡的笑,可卻一分笑意都沒有。
微微的頓住之後,靖白抬起頭依然是溫和有禮的笑,聽著永熙帝講敘朝中事務。
永熙帝是個極為敏感的人,靖白目光在他腰上多停留了那麼半息時間,他便覺察出來,不過他沒有往其他方向想,只覺得大概是連靖白也奇怪他怎麼在腰間掛著牡丹。
暫停了話語,永熙帝握起腰間的紅珊瑚牡丹,突然帶了幾分狹隘的看著低著頭的靖白,打笑道:“這枚牡丹,卻是朕的啟妃送與朕的,她性子單純,朕卻不好辜負她的美意,不知愛卿可有喜愛的女子?可否需要朕為你賜婚?”
靖白溫和的神色沒有半點波動,只是有些苦笑道:“陛下快別打趣臣了,臣如今只願為國家效力,盡我所能,兒女私情的事情,還是等到天下安定的時候再說吧。”
“哈哈哈哈哈哈,難得看到愛卿也有如此一面,看來朕是該為你物色幾個女子了,你乃朕親近之臣,你大可放心,若是朕哪一日看到品行良德的,必為你留幾個下來。”
永熙帝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臉上的笑意仍未退下,讓人看來彷彿這對君臣關系何等之好。
靖白眼睛裡依舊看不清什麼情緒,只是再次拱手行禮以謝聖恩。
而恰就在此時,禦書房之外的小太監快步走了進來,笑著對永熙帝道:“陛下,啟妃娘娘來了。”
永熙帝揉了揉眉心,眼裡掠過幾絲無奈之色,淡淡道:“她又來做什麼?還真當禦書房是自個兒的寢宮了嗎?”
話雖如此,但他眉宇間分明沒有絲毫怒氣,甚至還帶著幾分寵溺之色。
重新在桌案前坐下,永熙帝對那小太監道:“罷了,讓她進來吧,朕倒要看看她今天又要做什麼?”
那小太監便喜氣洋洋的應聲出去了。
永熙帝轉頭對站在一邊的靖白笑著道:“愛卿以後取妻可要看清楚了,可千萬別取個像朕的啟妃一樣的女子,平白無故多了這許多煩惱。”
他口中的話無不是在說顧央央給他添了許多麻煩,但語氣卻沒有絲毫責怪,靖白聽著他的話,覺得永熙帝或許自己也沒發現,他的話語裡寵溺歡喜多過於責備,甚至還有幾分炫耀。
靖白靜靜的站在永熙帝身邊,眼底漆黑一片,那黑色猶如濃墨,又像是什麼都沒有,他臉上露出一絲平靜笑意,彷彿嘆息般,接著永熙帝的話繼續說:“陛下與啟妃娘娘琴瑟和鳴,這等生活,臣只有羨慕的分呢。”
永熙帝在聽到他用‘琴瑟和鳴’這等詞彙來描敘他和顧央央的時候,竟沒覺得有什麼違和感,哪怕這個詞實際上只能用於他和他的皇後身上。
莫名的,他覺得如果那個人是顧央央的話,也不是不可以。
顧央央這個人一旦想要喜歡誰,便是連天上的星星都能摘下來給他,這些時日,永熙帝常駐元華宮的同時,其實也在默默的試探她,但他所見全都是滿心滿意的喜歡,那個女人便如愛就是她的一切般,在宮中囂張跋扈,欺壓其他的嬪妃,卻只是因為不想他去別人那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