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次麥陽春一情緒外洩,他就總是用“別哭”、“別發脾氣”搪塞過去,麥陽春覺得這個人簡直沒腦子,“我沒發脾氣,我這是語氣強烈地跟你講道理。”
“嗯。”
“嗯又是什麼意思?!”
“我錯了寶貝兒。”江新桐火速接話,還是那樣平淡,絲毫沒有悔意。
麥陽春特想胸口碎大石:“你也太能惡心我了!”
江新桐沒應聲,懶散地跟著他一塊兒走。
麥陽春就絮絮叨叨地開始念他的不好——自大、清高、變態、臉皮厚、看不起人、性格差勁、除了學習一無是處……
江新桐倒是沒什麼反應,只在他喘氣的間隙裡插話:“你家到了。”
麥陽春一看,果然要到家了。他也不驚奇這人怎麼知道他家住址,畢竟也是一起坐過兩次公交車的車友了,他只是驚奇,被人這麼說江新桐都沒有情緒,這是人能做的事兒麼?
麥陽春停了話頭,站在原地哼哼唧唧半晌,還是憋不出一個字。江新桐似笑非笑地看他:“捨不得?”
“滾!”麥陽春把話往肚子裡吞,勉強地把這個字呸在他臉上,跑著回家了。
第二天中午,麥陽春故意慢吞吞地吃完飯,又慢吞吞地散步到圖書館,比往常慢了十幾分鐘。江新桐已經坐在老位置上,眯著眼睛看他:“為什麼這麼慢?”
“我、我……”每次被他這樣看,都有種被教導主任抓包的心虛感,麥陽春憋了半天,“我吃飯慢。”
“浪費時間。”
麥陽春瞥了他一眼,不高興了。
果然下一句是:“別發脾氣。”
“江新桐,能不能別老重複這兩句?”麥陽春毫不客氣地說,“很煩。”
江新桐面不改色地看了他一眼,“沒哭就行。”
……我靠!還拿這個槓上了是吧?
麥陽春問:“你帶手機了麼?”
江新桐正在整理題目,頭也不抬地說:“帶了,不許玩兒。待會兒分心。”
“我就想查個資料。”
“問我。”江新桐強硬地說。
喲呵,這還真自信,覺得自己百科全書?
麥陽春就故意慢悠悠地說:“好啊。我問你,割掉淚腺要多少錢?”
“你要切除淚腺?”江新桐放下筆,饒有興趣地盯著他。
“因為某人總想看我哭,我不能讓他如願。”
“行了,說多錯多,你笨蛋的身份落實了。”江新桐輕笑一聲,“按理來說,眼淚是因為疼痛或者心理現象分泌的,淚腺只是起到潤滑眼球的作用。”
麥陽春噎了一下,最後還是理直氣壯地控訴他:“甭廢話,考試又不考這個,浪費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