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面沉默了一下,啪地掛掉了電話。
徐峰和麥陽春面面相覷。麥陽春哭喪著臉,猶疑地問他:“寶貝兒,我是不是要輟學去打工了?”
“……你整天都在想啥呢。”徐峰嘆了口氣,“今晚不上晚自習了,我跟你一塊兒去。”
一整天麥陽春都魂不守舍,就尋思著怎麼搞錢——要是他跟媽媽說把人給打了要賠醫藥費,估計他媽也只會打得他半身不遂,好給人做個陪伴。
徐峰把他拉上車的時候,麥陽春還在低著頭惴惴不安,他只好又給江新桐打了個擴音電話:“你什麼病啊?”
“浪費話費就問這個?”
徐峰嘆氣:“不是我想問的,陽子很擔心啊。”
“哦——”江新桐好像多了幾分興味,清冽的聲音都帶了些許惡劣,“我病挺嚴重的。”
麥陽春幾乎要淚眼汪汪了,徐峰就提醒他:“得了,甭裝了,陽子都要哭了。”
“把手機給他。”
麥陽春接過,吸著鼻子看窗外的風景,不願意讓徐峰看見自己的情緒。
“別哭,”江新桐磁性的聲音伴隨著電流的滋滋聲,輕輕柔柔地爬進他的耳蝸,他癢得聳了一下肩,“你哭我就更嚴重了。”
“我沒哭。”麥陽春悶悶地道,“你有沒有買保險?我可以少賠點嗎?大家都是學生,沒必要相互為難……”
江新桐低笑,語意透出無可奈何,“你就只擔心這個?”
“沒有,我很擔心你,真的。”麥陽春連忙坐直,十二分誠懇地辯解,希望能以真情感化對方。
“嗯,什麼時候來看我,自習課躲廁所玩手機麼?”江新桐聲線慵懶,像是舒服地躺在床上,“我可能要請假很久,你要是再不來,我——”
他話沒說完,麥陽春就打斷他,轉頭叫了徐峰的名字:“徐峰。”
徐峰還在那邊兒被江新桐肉麻得牙酸,就看到麥陽春五味雜陳的目光:“我們是不是開錯方向了啊?江新桐的家明明在……”
嘟嘟嘟——
麥陽春晃了晃手機,“明明在我家那個方向,現在你能解釋一下嗎?”
呵。
麥陽春把牙齒咬得咯吱響。
他現在徹徹底底地明白了,江新桐就是個變態!跟蹤狂變態!他們家根本不順路!
他此刻正站在距離他家數公裡的高階小區裡,目不轉睛地看著徐峰。對方硬著頭皮,尷尬地打了1702的語音通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