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何一個正常人都不希望跟鬼打交道的,我懷念以前平靜的日子,就算耳邊充斥著各種鬼神,可我從未見過,但現在,深陷這個漩渦,沒人幫得了我,只能靠自己。
後半夜還是比較平靜的,黑白無常守在門外,我也安心的睡了過去。不知道什麼時候,我從夢中驚醒,外面天已經亮了,我抹了把額頭的冷汗,我這輩子最恨的就是做噩夢,不是討厭,就是恨。
夢裡雖然都是些不那麼真實的東西,但是卻會讓我被恐懼支配,昨夜的夢裡,我死了,我夢見一群渾身腐爛的鬼魂找我索命……
我走到院子裡,三爺爺正在打掃院子,堂屋給爺爺設定的靈堂和棺材都撤掉了,只是掛上了爺爺的遺像,照片裡,他依舊慈祥,只是沒有任何色彩,顯得那麼蒼白。
“喲,這麼早起來了?我還以為你要睡到中午呢。”
李可言伸著懶腰走了出來,我回過頭看了他一眼說道:“現在沒事了,你可以走了?”
他經過我身邊的時候刻意撞了我一下:“幹嘛希望我走?你以為這樣就沒事兒了?才剛剛開始就想著結束了?那山洞裡的東西你見過了吧?這村子裡的每一個人都是罪人,即使誰都沒有做過十惡不赦的事,但是負債子還,以此類推,祖上的人犯下的錯,也就落在了這些人的身上,這個村子的人不死光,這裡的冤魂都不會甘心的。”
我反駁道:“負債子還?金錢方面我可以接受,作孽這種事情我想還是算了。理論上說不通知道麼?你怎麼也是這種思想?我們明明什麼都沒做,卻要替那些犯錯的人揹著罪過,就算是我們的祖先又怎樣?這些子孫後代的存在不是為了幫他們贖罪的。”
李可言嘆了口氣說道:“你以為村子裡的人就沒有罪過了麼?說不定你們每天都要經過的路下就埋著誰的屍骨,每踩一腳,罪過就深一分。死人可不會管你什麼不知者無罪,誰都不願意死了之後還被人天天踩在腳下吧?”
我看了看腳下,覺得有些滲人:“你別有事沒事說這些嚇人的東西行不行?你說的是‘說不定’,又不是事實。”
三爺爺聽到了李可言的話,他丟下了手裡的掃帚走過來問道:“小哥,你說什麼?”
李可言聳了聳肩說道:“樊爺,就是我說的那樣,自己好好想想吧,這村子裡發生的事兒可不少呢。”
我三爺爺臉上表情很複雜,我不知道他在想些什麼。他突然一拍大腿:“壞了!”
我問道:“怎麼了?你想到什麼了?”
我三爺爺沒回答我,背上了隨身攜帶的布包就帶著鏟子和鋤頭走了。我跟了上去,李可言也不緊不慢的跟在後面。黑白無常飛到我身邊說道:“小娘娘,這事兒您不摻和最好。”
我皺眉看著他們問道:“你們也早知道?”
白無常小心翼翼的說道:“就知道……那麼一點點,而且,天機不可洩漏,那個李可言洩露了天機,他要折壽的。這件事必須村子裡的人自己去醒悟,懺悔,他一個外人還敢多嘴,不怕死……”
我回頭看了看後面的李可言,他吊兒郎當的嘴裡叼著根草慢吞吞的走著,好像並沒有聽見我跟黑白無常的對話。
管他聽沒聽見,我先去看看怎麼回事再說。
三爺爺走到了村口的一條村裡人每天幾乎都要走的路上停了下來,他先在地上插了香,燒了紙錢,唸叨了一大堆才開始動土。
看著他一點點的刨開地面的泥土,我心裡也跟著有些緊張了,已經大致猜到下面是什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