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抬腳,有人抬胳膊,還有人急急跟在身後。
片刻功夫,黑衣男子便被眾人抬上了駱駝拉著的車上。
“咦,他明明睜開了眼,怎麼不說話,是不是個啞巴。”
“也不會動,難道是癱了?”
“不能吧,好好的,他一個又啞又癱之人在草原深處做什麼。”
十幾個漢子圍著男子七嘴八舌,好一會,耳尖的人叫道,“別吵,他說話了。”
眾人都屏氣凝神,就聽那一直躺著沒有動靜的男子道,“給我吃的,餓。”
撿來的人將帽子拉下,抓起餅子狼吞虎嚥起來,眾人不約而同鬆了口氣。
是個活的,老人。
胡半仙吃飽喝足,愜意地坐在車上看風景,“你們這是去哪裡?”
他說著話,目光落在駱駝後拉的貨物上。
“嘿嘿,我們是跑商隊的,這不,要將這批貨物遇到烏留去,都是上好的絲綢——”
漢子的話還未說完,就被同伴狠狠地掐了一把。
那漢子訕訕然地朝胡半仙笑,多餘的話卻不敢再多說。
胡半仙原本還漫不經心的眼神在聽到烏留王庭之時,眼裡飛快地閃過絲驚喜。
“哦,原來是去王庭啊,”他神色淡淡,“我年輕的時候倒是常去,聽說今年王庭的主子是先前的王之長子,脾氣不大好。”
那幾個漢子聞言,頓時都變了臉色。
“不,不是吧,什麼時候的事?”
“是啊,我們都沒有聽說。”
時下訊息傳播慢,再加上草原地處偏遠,這支商隊不知情也實在是情理之中。
胡半仙聞言一楞,似乎很是詫異,“你們常跑這邊居然會不知道,哎,這可真是——”
他的聲音拉得長長的,彷彿極為其遺憾。
一位精明外露的漢子眼珠子一轉,隨即笑著道,“不知老先生打哪裡知道的這些訊息,您又是為何孤身一人在這草原?”
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胡半仙臉上。
胡半仙適時露出悵然之色,他嘆氣搖頭,將眾人的胃口都吊得高高的,這才道,“哎,我家就住在這草原附近,平日裡與烏留也算是井水不犯河水。”
“前些日子,我兒給我送信說是在王庭謀了個差事,讓我跟著人一道去王庭享福,我運道不好,被歹人搶了東西,還被人打了一頓,今日若不是遇上你們幾位,我這把老骨頭怕是要交代在這裡了。”
他說得哀哀慼戚,有那感性的漢子已經紅了眼圈。
“老先生,您別急,要不這樣,你與我們一道上路,只是不知你兒子在王庭是給誰當差,跟著哪位主子?”
先前開口的漢子安慰了一句,又關心起老人家兒子的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