照片裡的女人溫婉清秀,笑容溫柔。
他伸出手,指腹滑過涼涼的照片,沉寂的瞳孔渙散著。
許久後,他轉過身,離開墓碑。
一路開車到醫院,他下車,徑直去了最頂層的一個房間。
“阿辭來了啊。”病床上的老人聲音暗啞。
陸辭將傘放好。
陸至把被子掀開,拿起水杯,呷了一口。他瞥見陸辭衣服上的濕跡,呈滿憔悴疲態的眉心皺一皺,“怎麼淋濕了?”
“沒事。”陸辭站得直挺。
“阿辭,你過來。”
陸辭走近。
擱下水杯,陸至抬起布滿血絲的雙眼:“阿辭,我活不了多久了。”
“不會。”陸辭平視著他。
“不用安慰我,我的身體,我自己知道。”陸至咳嗽幾聲,眼神變得渾濁倉惶:“阿辭,我不在了,陸氏就交給你了。”
陸辭沉默,一語不發。
看著眼前與自己模樣十分相似的男人,陸至心底裡嘆了聲。
兒子自幼性子清冷淡漠,寡言少語,但好在能力極強,把公司交給他,他完全不用擔心。
“阿辭,你也不要太勞累了自己。”看見兒子眼底濃鬱深厚的青黑,他虛著嗓子,輕輕地抓住他的手。
觸手一片濕涼。陸至皺眉,正要問他為什麼手這麼涼的時候,卻見他往後一退,說:“公司裡還有事要處理。”
“那你快去處理完,處理完了好好休息休息。”
“嗯。”
陸辭從病房出來。他看著自己的手,眸中閃過厭惡,眉頭擰了起來,旋即來到洗手間,開啟水龍頭,冰涼的水沖著指節。
他抬眸,看向洗手臺上的玻璃鏡。
鏡子裡的人面無表情,眉間疏冷。
許久後,他擦幹淨水漬,出了衛生間。
雨勢漸大,閃電劃過,雷鳴從遠處傳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