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慢慢地放開她,手臂卻還在她身邊,似乎下一秒就能再次覆上去。
終於被放開的姜姜暗地裡舒了口氣。她迅即一挪,卻又碰上了他的小臂。她把他的小臂撥過去。
大概離他有兩步遠後,她說:“不要再來找我,我就不討厭你。”
話音剛落,姜姜就感覺陸辭周身的氣壓陡然降低,逼人的涼戾讓她心尖顫了一記。
看著他越來越陰沉的臉色,她倒退著,隨時準備著跑開。
不曾想,陸辭面上的陰沉忽地一寸一寸地褪去。他望著她,說:“好。”
往後退著的姜姜愣了愣,“你……”
他剛才是答應了?
姜姜舔唇,“你自己答應的,此後不許再來找我,也不許給我打電話。”
陸辭眉宇間浮起疏離與冷淡,她彷彿看見之前碎裂了的東西一塊一塊地凝聚起來,形成一道透明無形的屏障,把她阻隔到了外面。
一如初見時他的疏冷。
他收回放在她身上的目光,開啟車門,車子呼嘯離去。
揚起的尾氣吹亂了姜姜的額發。她怔怔地看著地上的花瓣。
從此以後她再也不用擔心會受到陸辭的騷擾了。
書裡說過,陸辭雖然是個變態反派,但是卻言而有信,說話算話,從不反悔。
他答應以後不再來找她,就不會再來找她。
心裡積壓著的重石突然被搬走,姜姜長久以來繃著的神經終於松緩下來。
可是為什麼明明重石已經消失了,那種被什麼東西壓著的重負感卻依然留在身體裡。
一種莫名的躁鬱越來越強烈。她抓了抓頭發。她應該高興,應該很高興很高興。
她去商店買了一大袋吃的,在就近的公園裡坐下來。
機械地塞著食物,夕陽餘暉傾落在她身上,將她的五官映成暖黃色,她的表情被餘暉完全遮蓋住。
遠處的涼亭裡,老人們安靜地下著棋,涼亭旁邊一群小孩繞著涼亭嬉戲追逐著。
四下忽然沉寂下來。
聲音一點一點地消逝。
眼前出現陸辭冷淡疏離的面容。
姜姜張著口,食物哽到了喉管裡。她連忙喝了口水,再抬頭時,周圍的聲音漸漸地恢複,面前的人如煙消散不見。
心裡很空很慌。需要什麼東西來填充住。姜姜撕開薯片,塞了一把薯片到嘴裡嚼了幾下,她皺眉,看向手裡拿著的薯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