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逝去的日子,光陰似箭;以後的日子,度日如年!
十月一日國慶節、中秋節,雙節這天,看守所按照慣例,給犯人們進行節日夥食改善。大米飯、豬肉燉白菜,每人五塊月餅、半個西瓜。號裡面似乎也有了節日的氣氛,電視機成天開著,犯人們放了一天假不用幹活,往日的壓抑與陰霾都一掃而光,各個喜笑顏開的。
姚冰的案子已經到了檢察院公訴科,公訴科的兩位公訴人提審過姚冰兩次。他們告訴姚冰,應該用不了幾天就該發起訴了。武嶽自從上次見過一面後,他再也沒見過。袁所怕出事,不敢讓他們再見面,只是偶爾會幫他傳個話給武嶽。鄭龍的起訴書已經發了,傷情鑒定為重傷,這也就意味著他的刑期是三至十年之間。華子的起訴也發了,他託打飯的犯人告訴姚冰,他給自己估了“無期”。馬處長的案子因為案情複雜,六個多月了,仍在檢察院拖著。那個叫李晨的後生,也在等著發起訴。而其他人,除過一兩個姚冰看著順眼的一直留在一號,剩下的全都調到後面號子了。且是走一批來一批,現在不知換過多少批了。
這天下午,袁所站在監舍門口,將姚冰喊了過來,說道:“姚冰,我給你調過來一個人,這個人老愛打架,其他人鬧不住,恐怕只有你能降住。”
“行!沒問題!弄過來吧,我倒要看看是個什麼樣的‘妖怪’?”姚冰不加思索的就給了袁所答複。袁所對他挺照顧,他當然要盡可能的替袁所分擔些麻煩。
不大一會兒,袁所開啟了監舍門,一個“黃馬甲”抱著被褥進來了。姚冰一看,心裡不由的“咯噔”一下,來人竟是九號的黃江濤!他拖著“嘩啦嘩啦”的腳鐐,高昂著頭,慢慢挪了進來。
“袁所!咋是這個?”姚冰對著正在關門的袁所說道。
“對!好啃的骨頭能給你嗎?”袁所說完,鐵門關住了。
望著一臉倔強的黃江濤,姚冰還沒來得及開口,黃江濤卻先說話了,“冰哥,我好著呢!整個看守所,我去過那麼多號子,我就服你一個人。他丁華給你比起來,就是個臭要飯的小人,我是主動要求來你這個號的。”
姚冰沒想到黃江濤會這麼說,他說這些絕不是奉承話,姚冰聽得出來。他沉默一會兒,說道:“嗯……行吧!既然過來了,就好好待著吧!事情是相對的,你眼裡有我,我眼裡有你,都無冤無仇的,犯不上弄個臉紅脖子粗的。”姚冰打心裡不討厭黃江濤,雖然他在九號待的二十幾天裡,一共沒有跟他講過兩句話。但他的直爽與磊落,姚冰多少是欣賞的。
“放心吧,冰哥!我知道該咋做。”黃江濤一臉的信誓旦旦。
“看哪個鋪合適?自己挑吧。”姚冰想看看黃江濤給自己的“定位”。只見他將鋪掃了一遍,然後抱著被子在眾人齊刷刷的目光中,竟然又朝著馬桶邊上走去。
“這家夥該不會有嗜臭的怪癖吧?”姚冰心裡念著,說道:“來!江濤,睡在三號。”眾人聽到姚冰的話,全把目光聚焦在紅了臉的馬處長身上。
“不用,冰哥!這就挺好的。”黃江濤堅持道。
“叫你睡就睡,哪那麼多話?鄭龍!”姚冰朝鄭龍點了下頭,示意他過去幫忙。鄭龍應著聲沖了過去,利索的鋪在了三號鋪上。
“判了沒?”姚冰遞給黃江濤一支煙,說道。
“判了!判決才發幾天,死刑!”黃江濤的話,讓號裡人全部伸出了舌頭。
在以後的接觸中,姚冰了解到:黃江濤家住中州河灣鄉農村,今年還不滿19歲。他綁架殺害的物件,是一個年齡比他還小幾歲的男孩。他們同住一個村,兩家的大人乃世仇。大人之間的恩怨,潛移默化的影響著日漸長大的黃江濤。18歲生日過後,他意識到自己是個大人了,他決定要為父親報仇。於是,他將仇家的小孩騙至河灣鄉的山上,在鬼使神差的向小孩父親索要十萬元“贖金”未果後。一怒之下,黃江濤用石頭兩下砸死了那個小孩……
知道黃江濤的案情後,姚冰終於理解了:為什麼他年紀輕輕,眼睛裡卻充滿了仇恨與暴戾。他從小生長在那樣一個家庭環境中,有這種性格也是必然的。然而更多的,姚冰是在為一個消失了的,和一個即將要消失的年輕生命而心痛。人世間,為什麼友愛從來都是經不起時間的考驗?而仇恨,卻會整整持續幾代人。他們兩家的仇恨,經過這次事件,勢必會變本加厲的繼續下去。可憐、可悲的黃江濤啊!你為了一種虛無縹緲的感覺,使得兩朵含苞欲放的花朵,未經綻放就已枯萎……
一天晚上,電視機剛關了不久。姚冰仰面躺在鋪上,兩眼入神的盯著幽幽的屋頂發呆。身旁是鄭龍和黃江濤在閑聊,再往後是馬處長又在跟李晨眉飛色舞的吹噓著什麼。姚冰用腳後跟都能想的到,馬處長講的話題不外乎兩種,食物和女人,他感興趣的話題莫過於此。
這時,看守所大院裡突然傳來一聲微弱的、怯怯的,“報告班長——進!”
“呀!又送人了!”號裡人大多興奮了起來。按照慣例,新入所的嫌疑人一般都會送到他們這個“過渡監舍”。
果然,幾分鐘之後,監舍鐵門“哐啷”一聲開了。
姚冰依舊沉浸在自己漫無邊際的冥想中,連頭也沒抬一下。這兩天正值雙節長假,每天都會有酒後滋事、酒後駕車的“瘸腿爛腦袋”進來,他早已見慣不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