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錯，”白悠悠也有些不忍，她是唯一一個看過那些傷口的人，“我每天給她換三次紗布，有些傷口確實好的很快。你們現在看到的，是我已經撤去一些紗布的樣子了。”
許天齊這些天一直耗在裴老闆那裡，沒有空來看三個人的情況，其實他是不忍看，他料到會是這樣的局面，還是忍不住問了一句：“她怎麼會傷得那麼重……”
“因為她說了謊，”陳生沒了往常的笑容，坐下來幫烏卡蓋上了被子，“在齊哥提出那個計劃的時候，她說自己的結界能夠隨便擋住那些攻擊，她是在說謊。那時我們都太激動了，沒有仔細考慮。如果她的結界真的那麼強大了，或許伏靈區獲靈者守護人的位置就要由她來做了。”
陳生頓了頓，誰都不敢說話，他續道：“那晚她是拼了性命在抵擋餘青雷等人的攻擊，為了給你們的行動拖延一些時間。最後齊哥按照計劃火燒工廠，烏卡的力量終於耗完，結界破除後，她等同於被十幾種異能攻擊了。”
許天齊和鸞鳴都不知道這件事，臉上皆是不忍。白悠悠雖然不懂，但聽陳生那麼描述，也忍不住背過身抹眼淚。
陳生苦笑著嘆了一口氣道：“當然了，誰都不容易。火焰要有助燃物，鸞鳴姐操縱的樹木就是。這類操控它物的異能，一旦操縱的物體受到傷害，自己也會受傷，想必鸞鳴姐也不好受。我也是，要是差那麼一星半點，就會被餘青雷攻擊到。拋開那個代替你的倒黴臨時工，大家幾乎都在冒著生命危險，齊哥你知道為什麼嗎？”
許天齊在提出那個計劃時，根本沒有想得那麼細致，時間也不允許他們再多想了，他只好十分老實地點點頭。
陳生抬頭對他笑了一下道：“因為這個計劃是你提出來的，你總是能給我們這些伏靈區的獲靈者以安全感。這是很奇怪的事吧？不過這也是我不希望你去惑森的一個理由。”
“另一個理由就是烏卡，”陳生握著她的手道：“在烏卡失去意識之前，我感知到了她的感情。老毛病了，改不掉。我看到的，是她和餘青雷相處的時光。多麼殘忍啊，那時餘青雷估計已經死了，她在失去意識之前，想得卻是這些東西。”
鸞鳴在一邊悠悠說道：“小齊，白露原本就是小犬神，她要去奪回屬於她的東西。你也是龍族之子，需要獸族的力量去為龍族報仇。可是你現在首先是伏靈區守護人，你有你現在必須要做的事。為了目標，我們甚至要去殺害從前的同伴，這樣的力量，需要你來支撐。”
陳生續道：“烏卡那麼聰明，可能早就看出了計劃中的弊端。但她知道這是隻有你才能想出的計劃，有些事，需要特定的人去做。”
他抬頭望著許天齊，幾乎是以懇求的眼神。許天齊皺著眉，眼裡也是星星點點，轉過了身道：“我知道了，我不會走的。”說完，便離開了房間。
鸞鳴和白悠悠也跟了上去，陳生忽然放開了烏卡的手，笑道：“對不起，老毛病了，總是控制不住自己去看別人的回憶。”
烏卡的眼角劃過一滴眼淚，陳生為她輕輕拂去，也離開了房間。
許天齊坐在裴老闆面前，兩腳擱在桌子上，故意做出一副流氓的樣子，笑道：“裴老闆，你如果還不肯全部說了，我就得讓我朋友上了。他下手沒個輕重，你可別後悔。”
裴老闆似乎是一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樣子了，他嘴硬道：“我說了我什麼都不知道，隨便你天王老子來也問不出別的東西！”
許天齊道：“進來吧！”
裴老闆大叫道：“保鏢？！”
陳生走進門口，兩手按著，骨節發出聲聲脆響，獰笑道：“裴老闆，我勸你快點招了，不然你早年尿褲子和現在生活不和諧的事都要被我看光了。”
裴老闆臉上似有松動，卻還是討饒道：“我真的什麼都不知道！”
陳生一邊嘿嘿笑著，一邊走到裴老闆身前，兩手猛地抓住他的肩膀，誇張地抖動著。
白露在門口問道：“他的異能一向那麼猥瑣嗎？”
鸞鳴眯著眼睛，點了點頭。
過了一會，陳生才放開了裴老闆。裴老闆像是虛脫了一般癱坐在了一邊，陳生說道：“剩下的獲靈者將會作為試驗品出售，真正的出售物件也不是這家小公司，地點在基地，時間在明天。”
白悠悠上前戳了戳裴老闆道：“他沒事吧？”
陳生擦擦汗笑道：“沒事，只不過剛剛把從小到大的糗事回憶了一邊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