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幻想著成堆的屍體,和各種各樣的異能,越想越不安,一拍大腿,走出房門對白荊道:“父親,我想見犬神,能替我安排嗎?”
白荊疑惑地看了她一眼,說道:“這幾天犬神都很忙,有各種獸族的族人來面見他,不是很重要的事就不要去打攪他。”
白月容只好退回房中,心想犬神此時也肯定是焦頭爛額。她只覺得渾身無力,便早早睡去。睡到半夜,她忽然進入了一個黑暗的夢境,風水清的尖叫充斥著她的大腦。
白月容一下子彈起來,大口大口喘著氣,身上全是汗。她摸了摸臉,發現臉上滿是淚水。忽然,營帳外閃過一道白色,隨即轟鳴聲從天空遠處響起。
是夏季的雷雨。白月容探頭探腦地鑽出簾子外,卻被風雨給拍了回來,閃電毫不停歇,彷彿下了決心要將天空分割成幾瓣。
白月容從前並不害怕打雷,而且惑森就像是另一個世界,很少能看到閃電。今夜卻不知怎麼,閃電一道道劈下來,每一聲雷聲都像是在錘擊她的心髒,令她聯想起可怖的畫面。她起身穿好衣服,披上鬥篷,戴上草帽。
她還記得小時候,她和小犬神常常偷偷跑到犬神營帳外偷聽玩耍,漸漸地也開闢了一條路。這條路五年沒有人走了,加之天降暴雨,滿路的泥濘叫囂著要讓人摔幾跤才罷。
白月容冒著大雨,摸到了犬神的營帳,果真裡頭還是亮著燈火,裡面似乎沒有人影走動,她才鼓起了勇氣掀開了簾子。
犬神先是一驚,見是她來了,立刻將她扶到椅子上,摘下了鬥篷和草帽。犬神見她的發絲都貼在了臉頰上,不禁有些心疼,手忙腳亂地拿圍巾和披風給她擦幹了裹上。
“到底是什麼事,要在如此雨夜來找我?”
白月容默然,犬神倒也不著急,半晌,她才輕聲開口道:“我今天去了巫族。”
見她下面似乎無話了,犬神續問道:“然後呢?”
“我……”白月容皺著眉,忽然打了個噴嚏,整理好思路後才說道:“巫木一直沒有醒來,水清想不出辦法喚醒他。巫族長心情低落。我好不容易將他勸出家門給巫木醫治,他發現巫木被一種特殊結界包裹住了,後來用了權杖的力量才將結界解除。看他之後疲憊的樣子,恐怕那結界並不是普通的。”
犬神立刻就明白了其中蹊蹺,問道:“獲靈者為什麼獨獨給巫木施加了結界?”
“我確實想要問清楚,但巫族長也是很困惑的樣子,加之天色晚了,我便沒有多問,直接回來了,”她低下了頭,握緊了拳頭,“我本想明天去問個清楚再來回稟你,可是……”
犬神見她露出痛苦之相,便拍了拍她的手背,柔聲道:“沒事,一切都有我。”
白月容抬起頭,碰上他如水的目光,嘆道:“巫族長之所以情緒低落,彷彿是害怕獲靈者再來惑森加害巫族。他那個人說話又沒個把門,給我形容了許多可怕的場景。我也害怕了,我很害怕巫族……水清會遭遇到滅頂之災。權衡再三,我還是想先來找你。”
犬神站起身來,揹著手,看著營帳外的道道閃電,沉聲道:“給巫木施加結界,有兩種可能。一,他們不想傷到巫木,或許巫木是和他們為伍的。二,他們想要活生生帶走巫木這個人質。不管哪一種,都證明這次獲靈者襲擊羽族和巫族脫不了關系。”
白月容辯解道:“可如果他們只是單純地不想傷到獲靈者同類呢?”
犬神頗有深意地看了她一眼,“巫族原本就是靈界中的一派,你覺得他們的敵對勢力會不認得巫木長什麼樣子嗎?”
白月容聽他話中意思,似乎是巫族將災禍帶到了惑森,她剛想開口,犬神就悠悠說道:“但既然惹了獸族,就別想善罷甘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