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是我朝這大漢走來,他仍在旁若無人的磨著大斧子,磨完一個,磨另一個,磨得鋥明瓦亮,亮瞎狗眼,完全不把我放在眼裡,我走到他跟前,他還是沒抬眼看我,於是我便主動開口道:“這位兄臺,你斧子磨這麼亮,想幹什麼?”
這時磨斧子聲戛然而止,他把頭抬了起來,毫不避諱的望著我的眼,道:“磨斧子,自然是殺人。”
我一皺眉,心想,他大爺的,八成又是仇家找上門了,於是忙問道:“要殺何人?”
他仍面如死灰,一動不動的盯著我的眼,道:“你!”
“我?”我稍稍一愣,當即就笑了,又問道:“我的仇人是很多,但不知我與你有何怨仇?”
他這時才把雙斧拿起,接著道:“無怨無仇!”
我聽後又是一笑,不解的道:“兄臺,古語有雲,欠債還錢,殺人償命,事情總要有個理由,你沒理由就殺人,未免說不過去。”
他這時似被我說住,愣了一下,突然一笑,道:“哈哈,你要理由是吧,我給你一個,我看你不順眼!”
他最後一個“眼”字一說出口,提著斧子就劈,左手先劈,來了一個斜肩劈,從他先出招的手來看,他定是個左撇子。
他一斧子劈來,我後退一步,他斧子就在我胸前一公分的地方劃了下去,卻未傷到我半分,這一點並不是說他斧頭玩的出神入化,而是我的功夫了得,多遠的距離能避開敵人的兵器,我已經掌握得爐火純青。
他見左手劈不中,右手猛然出招,這一招也是個損招,居然從我的襠下往上劈來,想來一招斧劈仙桃,這一招我要是招架不住,指定就成兩半兒了,就算不成兩半兒,那下輩子的幸福也必化作泡影。
我見閃避不及,雙手橫煙杆下壓他斧刃,他斧子本來就重,自下往上劈費力不小,他明顯抵不住我從上往下壓的力量,我把整個身子都架在煙杆上往下墜,他自然力量不夠,於是斧子往回一收,我也順勢收煙杆後退一步。
站定身子後,我故意笑道:“兄臺好功夫,不知兄臺尊姓大名,可否相告?你不要誤會,我是怕待會兒萬一你死在我手上,連個姓名也不知道,葬你的時候,在碑上我都不知道寫什麼,總不能寫無名氏吧?”
這人聽到這裡,脖子一下就粗了,伸頭道:“呸!你小子口出狂言,你死在我手上才對!某家正是趙禕,字同仁!你小子聽著,我告訴你姓名,不是讓你給我立碑,而是讓你到地府的時候,知道殺你的人是誰!”
我聽到這裡,暗暗咬了咬牙,心想,好個趙同仁,方才小陳還說你是個啞巴,沒想到口才還不錯,今天我就讓你知道邵爺爺的厲害!
想到這裡,我大喝一聲:“你個不知死活的東西,吃你邵爺爺一鍋!”
一句話喊出,我箭步如飛朝他奔來,拿煙杆蹦起來往他腦瓜上掄,但聽“咣——”的一聲,他拿斧頭把我煙杆擋開了,我緊接著就是一個飛腳,朝他小肚踢來,他要是不躲,這一腳管叫他嗷嗷一叫,但他還是躲開了,別看他五大三粗,身子可一點兒不笨,相當靈活,我想他下腰劈叉應該都不在話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