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帥哥夾著手機的手擺了擺,示意讓他走,又繼續低頭搗鼓手機。
“......”溫橙其實見過他幾次了,看著也就十六七歲的樣子,沒讀書,每天準時準點來守攤,菜都放蔫了,也沒什麼人買。
“那我買兩根行吧?”他和氣道。
小帥哥猶豫了半秒鐘,點了頭,拿起兩根黃瓜掂了掂,直接遞給溫橙:“三塊四。”
“......行。”溫橙沒有零錢,給了張二十的,正等人補錢,身後突然傳來一聲爆喝!
“狗|日的!兔崽子!又佔老子的攤兒!”
狗|日的怎麼會是兔崽子呢?
溫橙還沒理明白,眼前的人已經拔地跳起!一溜煙地跑了!
“你有種別跑!老子今天恁不死你!”中年大叔大肚便便地跑了兩步,歇菜了。
他抬起又短又粗的手指,指了指周圍的攤販,氣急敗壞道:“你們一個二個看好戲呢!”
“哎喲,這不好玩嘛!”雜貨店的老闆好笑地看著溫橙,“兄弟,你那二十塊他還沒補呢。”
“啊。”溫橙這才反應過來,感情這攤子不是那人的?
他往這兒一坐就敢收錢了?
“操,以後再也不去喝茶了。”攤主隨便撈了撈攤上的菜,坐下點了個根煙,嘴裡抱怨道:“哪跑來的野孩子,以前沒在這片見過他啊。”
“新來的吧。”雜貨店老闆捧著瓷杯,吹了吹面上的茶葉,結果用力過猛,搭在腦袋上的發絲就飄開了,他趕緊又給抓了回來,有些尷尬地往四周瞟。
溫橙被他鋥亮的禿頂閃了眼睛,別頭走開了。
不可思議。
那小孩兒膽挺肥的,這事放以前,他肯定會反複琢磨一天,但擱這兒就顯得挺正常了。
比在公共場所蹲坑正常多了。
溫橙在菜市場裡晃悠了兩圈,最後提著豬蹄和藕,還有兩根黃瓜回了街上。
此時茶館的清靜了許多。
菜攤也散了。
取而代之的,是搓麻將的乒乓聲,還有卷兒煙的白霧。
“咳......”溫橙不抽煙,有些嗆得慌,這裡也沒人賣煙,大家都買煙草,自個兒在家裡卷好了拿出來抽,味兒特大,散不掉那種。
溫橙好幾次買菜收到的錢上,都留著那種味兒。
走過小街,前邊是個理發店,特別原始那種,三塊錢剪發,二十塊染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