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橙一把扯下牆上的日歷,卷巴卷巴拿走了。
他記得菜市場後門那裡有個賣黃歷的,應該就是他了。
“橙橙,你說什麼呢?明天有空是吧。”曾阿婆的耳朵有些背,有時候沒聽見,就按自己想聽的那方面想。
溫橙也不糾正:“阿婆說有空,那就有空吧,我明早去買點......小孩一般喜歡吃什麼?”總不能吃得和他一樣清淡吧,跟苦修似的。
“哎喲,我忘記問了,做水煮牛肉吧,你拿手。”曾阿婆平時都不愛下廚,也是想著溫橙上班累了,才幫幫忙,但手藝不怎麼好。
每次有外人來拜訪,都得溫橙出馬。
“水煮牛肉......行。”溫橙想了想,做成麻辣的應該不錯。
吃完飯。
曾阿婆又出門跳舞去了,臨走前提醒了句:“樓上曬的那些藥記得收了,半夜會下雨。”
溫橙趕緊點頭。
老一輩人看天色就能知道陰晴,比天氣預報準多了。
樓頂上有一半是水塘,底層鋪了淤泥,荷葉長得正好。
而且涼快。
二樓的兩間臥室都不用裝空調,牆壁都是浸涼的。
而另一半,是曬衣服和曬藥用的。
溫橙彎腰捏了捏丹參和百部的薄片,幹了,厚片的還差點。
他把竹編筐堆成一摞,抱起準備下樓,餘光卻瞥見山上有個人。
可等他仔細看過去的時候,那人又不見了。
陰陰山風攪動著屋前竹林,沉澱的墨綠嘩啦作響。
“汪汪汪!”拴在院子裡的狗倏地叫了起來。
溫橙臉色一青,不敢再多看,直接跑下了樓。
他跑得太快,手上的藥材飲片抖落了都沒留意。
直接沖進臥室,把東西一扔,鎖門關窗,神經緊繃地來回走著。
他反複巡視著屋內,像是在確定,這裡真的只有他一個人。
曾阿婆跳舞回來後,發現二樓客廳的燈還亮著,她原本想去關了,轉而卻想起溫橙搬來前說的話。
“如果晚上我沒有關燈,就讓它亮著,必須亮著。”
她嘆了口氣,回屋睡了。
第二天一早。
大雨傾盆而下。
溫橙幾乎一夜沒睡,他雙手撐在洗漱臺邊,面色難看地低頭刷牙,不敢去看鏡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