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慢點喝。”曾阿婆拍了拍他,堆疊著皺紋的眼角因為擔憂而下垂,“你怎麼看?”
溫橙對於這種事,接受能力挺強的:“不怎麼看,他還是個小朋友。”
曾阿婆卻搖頭,她心裡清楚,小宇是個敢賭且倔的孩子,但偶爾,他不經意間流露出的隱忍剋制,連她都覺得可怕。
“我是想問問,他喜歡男人在這事,你怎麼看?”
“這個,挺正常的,”溫橙說,“早年我在醫院那會兒,也碰到過,有家長帶著自家女兒來看病,說她喜歡女人,問我怎麼治?”
曾阿婆追問:“能治?”
溫橙笑了:“這可不是病,我給他們解釋,也不聽,一口咬死,說我不行的話,就換人看。”
溫橙那暴脾氣,當時就撂挑子不管了。
可轉眼對上小姑娘無助的眼神,他忽地想到,她離了這裡,又會被父母帶去哪兒折騰?
“最後我瞧她面色無華,唇舌寡淡,脈象又細弦發澀,給開了三副桃紅四物湯,讓她拿回去調養身體,然後告訴她父母,這藥是我祖傳的,包治百病,又讓他們加了一百塊。”
溫橙說到這兒,忍不住笑了。
“過了一年,他們才發現不對,把我舉報了。”
曾阿婆笑罵了句:“活該!”
然後又問:“那小姑娘後來怎麼樣了?”
溫橙收攏笑意,把剩下的豆漿喝完:“她走的時候,我跟她說過一句話。”
“有些事,自己明白就好,你的父母也只有三十來歲,是人就會犯錯,你要學會自己判斷。”
溫橙不知道那小姑娘聽懂沒。
他直覺是懂了的,不然她父母也不會等了一年才發現。
阿婆又拉著他聊了一會兒,繞來繞去,最後委婉地表示:“小宇這孩子不容易,不管以後怎樣,都有話好好說。”
溫橙咬著包子點頭。
......
而同一時刻。
應閻宇展開了紙條。
他有猶豫過,是不是應該經過溫大夫同意?
可他心裡門清,不可能同意,這是唯一的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