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潤則眼底掠過狡黠,沾著泥漿的手作勢要往她肩頭蹭,來報複剛才肆無忌憚的笑聲。
姜風鈴一個滑鏟,藉著慣性向後仰去,腰身驟然繃緊又舒展開來,整套動作行雲流水。
夏潤則的勝負心上來了,突然探手要往她臉上招呼。
卻在指尖即將觸及面板的剎那僵住——
姜風鈴笑得明媚,眼角眉梢都盛滿了笑意,像極春水撞開冰面,在他心頭化開一片水漬。
細流在五髒六腑間悄然漫開,浸潤著每一寸神經,連呼吸都變得輕緩。
胸腔內感到一種奇妙的震顫,夏潤則的手懸在半空,既不敢前進,也不願後退。
姜風鈴渾然不覺這微妙停頓,蝴蝶骨輕撞巖壁,趁機拉開距離,嗤笑道:“你這速度是烏龜搬家,還是蝸牛賽跑啊?”
“少管我。”
夏潤則抱膝面朝雨簾坐下。
他的背影讓姜風鈴想起了小貓,那種固執又倔強的流浪貓——
同樣的毛發被雨水打得透濕,同樣微微弓起的脊樑,甚至連那份不肯低頭的執拗,都像極了獨自舔舐傷口的野貓。
這個認知讓她眨了眨眼,歪頭打量著凝固的身影。
“直播停了,那——”姜風鈴踮著腳繞倒側面,挨著他緩緩坐下,“說好的一千萬還算數嗎?”
原來是為了這個,才坐在自己身邊的啊。
夏潤則嘴角抽了抽,“算啊,當然算數。”
沾著水汽的風掠過兩人之間。
為了讓自己從剛才的氛圍中抽離,他忽然偏過頭,看似不經意地問:“你有那麼缺錢嗎?”
莫氏這種大家族總該有信託基金吧?
就算莫信卡著家族補貼不放,她這些年的通告分成少說也有七位數了吧。
用得著掙他這種錢?
喉結滾了滾,莫信的名字在舌尖打了個轉,終究還是被他壓回了心底。
姜風鈴如實回答:“嗯,非常缺錢。”
夏潤則記得,扣除那個黑心經紀人的抽成後,他能拿到一百萬的報酬——
雖然遠不及家裡給他的零花錢,至少這是他親手掙來的第一筆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