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沒等她處理完這份異樣感,想撤回資訊時,螢幕上已經彈出他的回複:
地址。
盤山公路到了盡頭,法拉利彙入城市主幹道的車流,明亮的光線透過車窗,在他側臉落下明暗交替的印記。
視線移開,身體似乎已經完全習慣了貼地飛馳帶來的持續震顫,緊繃感消失,反而感到前所未有的放鬆。
姜風鈴把目光轉向窗外,任由那飛速倒退、光影流轉的城市夜色充斥她的視野。
不知過了多久,夏潤則駛入一個地下停車場。
掛擋,熄火。
轟鳴聲驟然消失。
姜風鈴剛要解安全帶,手腕就被夏潤則按住。
“等等,”他遞過一個未開封的黑口罩,指了指後座的黑袋子,“變個裝再出去。”
姜風鈴依言拉開袋子的束口繩,裡面是兩件款式簡潔的黑外套和同色的棒球帽。
“雖然咱們還沒那麼火,”夏潤則說,“但是,萬一被拍到——”
一想到盛開的抓狂模樣,姜風鈴點了點頭:“還是穿著吧。”
無論是何種車型,狹小又密閉的空間似乎都能天然滋生出一種微妙的曖昧氛圍。
不到一臂的距離。
壓縮著彼此呼吸,讓空氣無端變得粘稠。
夏潤則只需稍稍轉動眼球,或僅憑餘光,就能清晰捕捉到她的每個動作。
這種近距離帶來的高度相互感知,在寂靜中被無聲放大。
“下次還玩嗎?”
夏潤則嚥了口唾沫,突然發問。
姜風鈴指尖剛剛撕開黑色口罩的獨立包裝。
她微微一怔,隨即反應過來——
他指的是剛才的漂移。
掛繩勾上耳廓,那雙帽簷陰影下的眼睛倏然被點亮。
她毫不猶豫地答道:“玩啊。”
“那走吧。”
夏潤則笑了笑,推開車門。
姜風鈴跟下車,才猛然意識到——
她好像從頭到尾都沒問過,夏潤則要把她帶到哪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