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階白忍不住放緩放輕了呼吸,停下腳步站在門口,靜靜注視著安格斯。在這場私人演奏之中,他感覺到有些不受控制的東西正在生根發芽。
最後一個音節落下,暗紅的夕陽裡,安格斯緩緩抬手,慢慢從琴凳上轉過聲。
於階白還在沉浸在感官的刺激之中,發呆似地立在原地,直到安格斯喊了他的名字。
“伊蘭斯!”
思緒回到了現實,於階白的眼神出現了一瞬的慌亂,不過很快被他遮掩了過去。
他為安格斯的表演鼓起了掌,“很好聽。”
安格斯合上琴蓋,嘴角揚起了一個清淺的笑,“謝謝。”
於階白邁開腳步朝著安格斯而去,安格斯就站在原地,靜靜注視著他,等待著他的靠近。
未完全黯淡下的夕陽光落在安格斯的臉上,隔著一臂的距離,於階白能看清他臉上隱隱浮動的那層淺淡的茸毛。他伸手輕輕撫過安格斯的側臉,就像是在觸控一幅名貴的畫。
於階白緩緩的收回手,問安格斯:“這是什麼曲子?”
“是一首很古老的曲子。”安格斯回憶道:“以前我扮花匠跑出去的時候,總能在小酒館聽到這首歌。”
“他們說這是為心愛之人創作的曲子。”
安格斯觀察著於階白的表情,發現他並沒有什麼明顯的反應,有些失望地垂下了眸。
於階白的腦子裡則響起了系統的一聲驚呼,“哦,看吧,我就說了他對你的想法不單純。”
“要不你就滿足小孩兒這個願望,沒準你現在答應,我們明天就能回去了。”
於階白冷漠地丟給了他閉嘴兩字,目光沉沉地看向了眼前的年輕人。
他嘆息道:“有些事情並不像你想的那樣。”
安格斯聽懂了他的話中之意,“我懂了,父親。”
夕陽終於完全的落了下去,整個大廳被暗紅籠罩,安格斯的表情也逐漸模糊起來。
於階白有意打破這種僵硬無措的氣氛,伸手揉了一把安格斯的發,“我有一份很好的禮物要給你,跟我去一趟花房吧。”
安格斯點點頭,和於階白一前一後地進了空中花園。
於階白點燃了茶桌上的煤油燈,從衣服的夾層中拿出一份檔案遞給安格斯,笑吟吟道:“開啟看看。”
安格斯拆開了紅色絲帶,纖長指節開啟了檔案。他看了良久,最後抬起頭,不知道是因為燭光的原因,還是夕陽殘留的暗紅色澤,安格斯的眼角也染上了一抹薄色。
他艱澀地說出謝謝,緊緊抓住了這張薄薄的白紙。
於階白開玩笑道:“輕點,別抓壞了,奧古斯特可不會再重新給我寫十六張草稿了。”
話音剛落,於階白便被撞了一個踉蹌,安格斯沖上來抱住了他。
於階白還沒反應過來,便聽見了一聲鮮明的惡意值下降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