猩紅的披風拂過鋪著黑色長毛地毯的走廊,死神經過陽光,走向了囚房。
對於階白而言,這是漫長而無聊的一天。審訊,絞死,審訊,砍頭......這是他一整天在重複的流程。
最後一個人被絞死,看著屍體被掛上了刑架的最後一個空,於階白覺得自己彷彿浸潤在血中,整個人都散發著濃鬱的血腥味。
他回到莊園泡了一個多小時澡,確保身上沒有任何味道之後,才去到安格斯的房間。
安格斯卻不在房間裡,桌上攤開了一本畫冊。
於階白站在書桌前,看見了白紙上的肖像畫——是前不久舞會上的他。
於階白繼續往前翻,每一張都是他,清晰地記錄著安格斯眼中,屬於他的一切變化。
一張張的翻過,落在最開始的一張。這是最簡單的一張,只有一個黑白輪廓。
旁邊的文字被塗黑了,於階白想起來,那天他給安格斯帶上了騎士徽章。
看見在站在夕陽下的於階白時,安格斯漂亮的眼睛裡都是興奮,但當他看清於階白手裡的東西時,他瞬間慌張了起來。
他抿緊唇走到了於階白旁邊,“還給我,伊蘭斯。”
於階白臉上出現一種飛揚的色彩,甚至有了點少年氣,“怎麼不叫父親了?安格斯。”
安格斯深吸了口氣,“可以請你把東西還給我嗎?父親。”
於階白體會到了逗孩子的樂趣,愉悅地勾起嘴角,“不,這將會是我的珍藏。”
當著安格斯的面,他將小畫冊放進了胸前的衣袋,“謝謝你的禮物,親愛的。”
看著於階白那張寫滿得意的臉,安格斯氣急,幹脆直接咬住了那張嘴。
於階白有些驚訝地微微瞪大眼,然後任由安格斯加深了這個吻。
分開始,於階白摸了摸下唇泛血的牙印,“下次輕點。”
安格斯的耳尖泛起了紅,他偏開頭,避開於階白取笑的視線,聲音低啞道:“我會注意的,父親。”
夕陽的光落在安格斯泛粉的臉上,於階白想起了自己曾經在博物館裡見過的愛神。他們落在人間的一刻,帶來了無雙的顏色。
二皇子奧古斯特的即位典禮極其盛大,血色和利刃鑄就了他的道路。紅絲絨地毯的盡頭,他持著王杖,帶著皇冠,回身看著臺階下的人。
臺下的臣子們彎腰行禮,他緩緩坐在了王座之上,俯瞰眾人。
寬曠的大廳裡,臣子們恭敬的聲音回蕩,“願無上的榮光籠罩蘭非斯,神光會永遠庇佑於此地之皇。”
於階白成為了親王,安格斯得到了皇帝親自頒布的任命書,這昭示著圍繞著皇帝的一批新貴族的誕生,安格斯也徹底進入了權力的中心。
兩人隔著人群對視,安格斯很快對於階白笑了下。
但出乎於階白意料的是,二皇子當上皇帝之後,需要他處理的破事比之前還要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