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伊蘭斯,僅此而已。
最後,日暮時分,兩人站在雷蒙山頂向下俯瞰。
那時候的伊蘭斯不被允許練劍,所以他會在淩晨穿過半個城市來到山頂,站在山風裡揮動一柄舊劍,那是曾為遊俠的母親唯一留給他的東西。
他用一種野蠻的方式長大,成為了人人畏懼的白狼。
於階白從伊蘭斯的記憶中抽離,看向遠方的天幕。
太陽懸浮在碗口狀的山坳上,像個國王一樣,所有雲都染上了它的色澤,世界在火紅的日落中燃燒。
在他本來的世界中,能見到太陽的日子屈指可數。新世界很多時候都在下雨,太陽總在朦朧的雲後,高樓大廈間也看不見黃昏。
時間在太陽的移動中被無限拉長,安格斯聽見自己的呼吸聲混雜在風中,他望向於階白被夕陽包裹上一層金紅的側臉。
“伊蘭斯。”
於階白轉頭看他,眼中是自己也沒察覺的溫柔,“怎麼了?”
安格斯抓住他的衣襟,吻住了他。
夕陽燦爛,安格斯放任的沉浸在這種森冷的木質味中。
暮色四合,於階白恍然生出一種錯覺,整個世界似乎只剩下了他和安格斯。
當然,還有一個溫柔的吻。
在呼嘯的風聲裡,於階白看見系統的藍線抖了起來,他聽見了播報聲,“惡意值下降5,任務進度95,恭喜宿主即將完成任務。”
兩人趕在天黑之前從山上趕了下來,上了馬車後,於階白後知後覺地想起安格斯親他的時候,傷手好像也在動作。
回到莊園的第一件事就是給安格斯拆繃帶換藥,紅色的傷疤出現在於階白眼前。他低頭,吻住了那道傷痕。
安格斯覺得掌心有點癢,手指忍不住輕輕動了下。
於階白給他換藥,纏繃帶,每一步都做得輕柔仔細。安格斯喜歡這種來自於他的特殊對待,撐著下巴專注地看他動作。
剪斷繃帶時,於階白有種鬆了口氣的感覺。他發誓,他這輩子第一次幹這麼精細的活。
他抬起頭,對上安格斯似笑非笑的目光,伸手敲他的腦袋,“滿臉都寫著想幹壞事。”
安格斯眼珠一動,覺得幹點壞事也不是不行。
燭光映照下,安格斯看起來有點憂鬱。他撐著臉,用叉子把盤子裡的食物弄得稀碎。
於階白看了眼自己的盤子,問他:“怎麼?沒胃口。”
安格斯勉強塞了幾口,“沒什麼事。”
沒事就是有事,於階白鷹隼般的目光投向安格斯,企圖發現些端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