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應付了一大堆工作和交際,還有虛偽的笑臉後,於階白終於得了空,恍然想起,他已經一週多沒見過安格斯了。
因為安格斯的身體並沒有完全康複,於階白並不打算帶他去參加那些費心神的活動。轉而將他託付給了克萊爾,他慷慨地給了一大筆錢,表示這是遊玩資金。
他想著不知道安格斯現在怎麼樣,便走向了他住的地方。奇怪的是,往日都在此的安格斯今天卻並不在。
女傭向於階白稟報,說小公子今天天還沒亮就和克萊爾小姐出門了。
於階白隨口問道:“這幾天都是這樣嗎?”
侍女回到是的,於階白瞬間意識到了,這兩人可能揹著他在弄點什麼東西。
他起了好奇,便讓人去查了兩人這幾日的目的地,得到了一個蠻有意思的結果。
得到確切訊息之後,他讓人向自己未來上司轉達了他今日要放假的決定,便隨便騎了一匹馬朝安格斯所在的城區趕去。
安格斯皺眉看著眼前的狹窄小巷,問一旁的克萊爾,“你確定是這裡嗎?”
克萊爾一臉苦大仇深地看著他,“你去看看不就知道了,我每天天不亮就就在幫你找,問了好久才確定的。”
她將安格斯往前一推,“一個大男人,不要磨磨唧唧的。”她瀟灑地轉身和安格斯說了再見,“要不是公爵大人給的太多,我真的一天都不想和你多呆,安格斯。”
安格斯踉蹌了一下,看著眼前的狹窄潮濕的路,在原地站了許久,才緩緩邁步。
他最後還是沒有扔掉那張羊皮紙,它被壓在了抽屜最深處。就像個蟄伏的幽靈,無時無刻不在提醒著他。
所以最後,他還是來到了此處,他想做一個徹底的了斷。
這裡的門牌雜亂,不時有難聞的氣味傳出,路邊隨處可見排洩物,只有貧窮的外來者才會選擇居住,這完全不像那個女人會選擇的地方。
記憶中的她最愛的是華麗的寶石,對美貌的無限追求,她的裙子但凡有一點不完美,她就會大發雷霆。
回憶到此停止,安格斯站在了最後一扇門前。相較於其它的房子,這一戶人家周圍明顯幹淨和整潔許多。
這裡的房屋談不上隔音這種東西,聲音清晰地隔著木門傳到了安格斯的耳裡,女人似乎在溫柔地抱怨,孩子們在吵鬧,男人也在說著什麼。
安格斯敲響了門,以一種高貴而又充滿睥睨的姿態站在那裡。
開門的是一個小女孩,她驚訝地看著眼前穿著精美服飾的漂亮青年,捂著嘴巴道,“ange!”
她生怕把天使驚擾走了,聲音又細又小,“你是來找誰的?”
安格斯看了小女孩一眼,她普通得完全不像那個女人。
他平靜回道:“你的媽媽。”
小女孩蹦蹦跳跳地進了屋,很快,一個穿著粗布衣服的豐腴女人匆匆從門後走出,安格斯一眼便確定了,那就是那天他在馬車上看到的人,他沒有找錯。
女人沒有立刻認出長大後的他,有些好奇地問道,“請問是哪位?”
安格斯看著她,高貴卻又充滿惡意地問道:“你把我忘記了嗎?媽媽。”
女人僵硬在了那裡,笑容變得古怪而蒼白。
安格斯的臉上綻開了一個殘忍的笑容,“那個馬夫也在這裡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