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名字在記憶中斷片了。
眼前的一切在跳動,視網膜上的圖形不斷變化。
紅色的花,男人的手,擺在梳妝臺上的紅色蘋果。
鮮豔的火,對,蘋果樹被火燒死了!
火焰中他看見了院長的臉,可一切閃回得太快,他無法真正分辨出那是誰。
“你是誰?”
他聽見自己在問,但這是記憶中已定的事,所以不會有人回答他。
“抱歉,很痛吧。”
隨之響起的是女人充滿關懷的聲音,他低著頭,看見一雙修長的手,不熟練地為他包紮傷口。
女人食指腹和中指第一指節的繭擦過他的面板,留下奇怪的溫柔觸感。
“謝謝你,院長媽媽。”他聽見了自己平靜無波的聲音。
女人帶笑的聲音響起,“這是什麼新的扮演遊戲嗎?媽咪的小月亮。”
他抬起頭,只看到了一個模糊的影子,她的臉像用畫素片拼貼的馬賽克。
但他可以肯定那絕對不是那位院長,她看起來很年輕,給人的感覺像朵飄逸的雲,而不是一株即將枯死的樹。
他循著記憶中的本能握住了女人的手,用一種撒嬌的語調抱怨,“我摔得很疼,我不想訓練了,你可以幫我去跟周先生說嗎?”
女人心疼的動作一頓, “哦,這可能有點難度,但我會幫你的,我們都知道周先生是個寬容的,呃.....人”
很明顯這個愚蠢的年幼自己被唬住了,但他沒辦法說話,只能被女人哄進了房間。
“訓練得怎麼樣了?”頗具威嚴的低沉男聲從頭頂傳來,記憶中殘存的本能促使於階白抬頭。
他看見了蒼茫宇宙中的一顆星星。
“病患的神經元活動已暫時平靜,根據檢測結果顯示,記憶鎖的自毀程式激起了患者的神經元反抗,但由於患者本身神經元因事故有過受損,且後續治療未能跟上,這反而加具了他的神經損傷。”
“目前我們能給出最佳的解決方案有兩種。”
“方案一是最保險的,也就是對大腦記憶進行全方位清除,但是會保留患者的一切原有能力,他對自己和世界仍有認知,只是不包括…”
旁邊的研究員適時給了他腰部一擊,這位強忍著說完了接下來的話,“對過往的所有記憶。”
旁邊的研究員不易察覺地為同事的耿直嘆了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