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有張德的勸說,於階白也選擇了拒絕。
站在那間有著漆黑穹頂的辦公室,於階白問出一個問題,“你把辦公室建立在地下,是在害怕什麼嗎?”
他沒得到回答,轉身朝外走去。
周尋星等在門口,牽著他的手,兩人緩緩朝公共交通站走去。
“順利嗎?”
“很順利,我可以放個長假,放完假之後開個酒吧怎麼樣?”
記憶仍在繼續,他們在這條長河中彼此相伴,從未將彼此拋棄。張德的罪行最後還是被暴露於公眾的視線之中。於階白的記憶鎖得到解除,他知道了全部的真相。
而現在,天光已大亮。
於階白緩緩睜開眼,遲鈍感官在逐漸恢複的過程中聞到了令人舒適的香薰味道。
床邊的通訊器彈出了最新的訊息,看完之後他坐在床上愣了一會兒,穿上床邊早已準備好的衣服,朝外走去。
“請輸入目的地,並提醒是否需要準備車輛。”
於階白說:“請幫我準備一輛去異種作戰總部的車,謝謝。”
他活動著身上的筋骨,在這個過程中感受到了這具身體在昏迷時受到的精心照顧。
於階白輕輕勾起嘴角,記憶恢複之後的每分每秒他都能感受到充盈的情緒。
在看到那人時,這種情緒更是達到了滿分。
周尋星牽著他的手向總部深處走去,到那扇門前時緩緩松開了手,“去吧,我在外面等你。”
於階白在即將推開門的前一刻突然轉身,用力保住了周尋星,“我很快就回來。”
周尋星輕輕拍了拍他的頭,“嗯,我知道。”
這是他們不言說的默契。
“好久不見,張先生。”於階白淡漠疏離地看著囚椅上的人,“我這麼稱呼你,你沒意見吧。”
張德渾濁的眼珠轉了一圈,終於在於階白的臉上聚焦,他發出夢遊般的囈語,“你還活著啊?”
“託你的福,沒捨得讓我死。”於階白突然覺得很無趣,所謂的恩師和仇人已經變成這樣,再多的恨意對他來說也只是恩賜。
真正要殺死他,就應該徹底無視他,就像拂掉一粒灰塵一樣。
於階白平靜地說:“就這樣吧,部長。在真正接受審判之前,你會一直活得好好的。”
張德大聲吼叫起來,“你應該質問我才對,你的父母都是我殺死的,我害你沉睡了十年!”
”我偽造你的記憶,修改你的人生,把你當做一件趁手的工具。”
“快來殺了我啊!”
“訪客已離開,病人情緒過度激動,注射昏睡劑。”
在機械女聲的倒數聲中,張德陷入了完全的絕望,他所懼怕的,終將來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