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他意識到這句話似乎不太對,孤兒院的事還沒解決,自己還有求於他。
於是他憑著自己不怎麼樣的語言藝術找補道:“我沒有嫌棄你的意思。”
林教授兩步滑過來,一手拿水杯,一手攬住於階白的肩膀,因為身高不夠,這個姿勢顯得有些滑稽。
他很有人情世故地說:“我們小白說話不太好聽,但出發點是好的。作為賠罪,我們請你吃個飯,怎麼樣,周先生?”
周尋星看了眼腕錶,點點頭:“由我安排,兩位介意嗎?”
林教授笑嘻嘻地說:“當然不。”
於階白想起了家裡的貓,剛要開口拒絕,被林教授擰了一把後腰,他轉頭瞪人。
林教授偏頭對他做口型,“這是金主。”
於階白不滿皺眉,林教授又說了三個字,“記憶鎖。”
於階白停下動作,周尋星適時問道:“兩位有什麼其它建議嗎?”
一個僵硬的微笑出現在了於階白的臉上,“當然沒意見,但我可以先發條通訊嗎?”
發訊息託漂亮的酒保小姐去看一眼自家的大頭三花後,於階白第二次坐上了周尋星的豪華交通工具。
他發現這次是另一款,比上次的飛行器要小一些,內部裝飾多為暗色的抽象線條,後現代風格的畫掛在車廂內壁,顯示出主人低調優雅的品味。
但這一切總結到於階白眼裡,主要是兩個字——有錢。
外面又下起了雨,流線型外殼上的雨膜和立體廣告的彩色投影融合,飛行器變成了一顆彩色炸彈,狠狠撕開了雨幕。
他們落在了整個城市最高的建築前,飛行器在雨幕中緩緩下降,於階白看著五彩的光在自己眼前逐漸消失,他走出車門,眼前只剩下最簡單的燈光。
林教授吹了聲口哨,“最新的色彩遮蔽技術,看來我們來了個相當高階的地方。”
環形的空中樓閣照耀著那種昏黃的,近現代會用的燈光,這東西在後現代幾乎已經絕跡了。
花草在刻意控制過的風速下擺動,營造出近於自然的氛圍。
侍者恭敬地接引著他們朝包間走去,於階白想起了公爵府的那個空中花園,但他知道,那裡的雨會直接落下。
他抬頭看向天空,雨點打在透明的隔離罩上,留下的痕跡很快消弭於無形,只剩下沉沉的黑。
走廊旁拐角的小雜物間有人在放新聞,“此次人事罷免意欲何為尚未得知,不過我們可以知道,張德部長未受任何影響,他仍站在......”
一個尖銳的男聲響起,“上班時間是用來看這些無關緊要的事的嗎?我會上報主管,等著被開除吧。”
於階白眉頭擰起,又很快松開。他們又穿過一道拱門,所有的聲音都消失了。
侍者在門前彎腰為周尋星開門,“到了,各位先生。請進,希望你們能度過一個愉快的夜晚。”
房間裡依然是那種很多年前的光,飯菜已經上好。跪在角落的機器女僕緩緩踱步到桌邊,為眾人添好茶水,她的臉色露出那種程式設定好的笑容,“希望各位能感到賓至如歸。”
於階白把外套交到了她手裡,“如果我也很有錢,在哪裡我都會很賓至如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