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德溫澤……”
胖乎乎的吉姆扶著圓眼睛,忐忑地靠了過來。
“什麼事……”古德溫澤擦了擦額頭汗水,他本就是個光頭,這會兒正是鋥光瓦亮的時候。
“我想我還是跟你說一下比較好,就是這事兒聽起來比較獵奇……”
“你什麼時候也這麼迷信了,吉姆。”古德溫澤責備道:“中世紀的醫生還把黑死病當作魔鬼附身呢,趕緊告訴我,你到底有什麼發現。”
“古怪的聲音。”吉姆遲疑地嘀咕道:“我用聽診器觀察那個患者的頭部,似乎有什麼蟲子在他腦袋裡爬行,而且真的是被我聽到了的程度。你也知道,腦內寄生蟲不是什麼罕見的事,我當時就在想這是不是隻是個例,但就在這個時候……你把我叫出來了。”
古德溫澤停下了擦汗動作,想了想,嘆了口氣:“因為那個警察是吧,然後沒過五分鐘,爆炸就發生了。不怪你,這段時間根本做不了多少事,何況你要是真的還在那裡,反倒已經被……警察?”
他楞了一下,然後高聲道:“對了,我們必須馬上找到那對露營的夫妻!他們真的就是我們僅存的線索了!那個警察昏迷了……吉姆,還有什麼辦法能找到今天上山的露營者們?”
“這個……”吉姆亦是冷汗狂流:“沒有辦法吧?大家都是自己開車上山,守林員也不可能挨個盤查,這裡更沒有什麼監控探頭……”
“昏迷,然後醒過來,然後夫妻倆一起襲擊了那個警察……”
古德溫澤陷入了自己的思緒中。他當時把吉姆叫去,正是因為那個叫裡昂羅斯的警察,給他們帶來了重磅新聞。他當時只是想盡可能多地知道病患的情況,但現在回想,似乎問題遠不止這麼簡單。
“難道火災就是他們兩個放的?瘋子?掩蓋某些真相?那是警察的事,但如果涉及到病毒傳播……說到底,他們又是怎麼製造的爆炸?最近的氧氣罐離爆炸點也有些距離,何況山下的第二場火災也很可疑……”
今晚的情況的確極度可疑,而且事件發生到現在,當然也引起了警方的高度重視。此時位於現場的不僅只有救護人員,更多的警車也已經抵達了,相關的事故報告,自然也都一刻不停地向指揮中心彙報了過去。
西雅圖警局局長佐藤,是在被窩裡被電話吵醒的,他看了眼時間,便立刻從冰箱裡取出個冰冷的三明治,然後迅速驅車出門了。時至此刻,他正坐在自己的辦公室裡,深深地皺著眉頭,閱讀著一份份剛剛傳來的檔案。
“同一家公司的集體露營者的集體昏迷,和當天夜裡的不明火災,謀殺和掩蓋證據的嫌疑一目瞭然……然後是山腳下的第二場火災……屍體……”
他正在翻看的是從現場發來的照片,門外的文員都把檔案列印出來了,負責人非常稱職,硬頂著現場彌漫的惡臭,將焦枯的屍體近景拍攝了下來。
斷肢,布滿撕裂性傷口的軀體,許多屍體的喉部更帶有必殺性的撕裂傷,傻子才會認為這是火災本身能造成的。毫無疑問,這第二場大火就是為了掩蓋證據,且因為某些不明原因,肇事者並沒有為當前這些疑點做掩飾,這顯然又是個值得調查的突破口。
“集體昏迷……毀屍滅證的火災,第二場火災,斷肢和撕裂性傷口……”
佐藤面無表情地看著照片,但不知不覺間,冷汗已經從他的額頭上流淌了下來。
一股難言的恐懼感湧上心頭,將他全身緊緊包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