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說話委婉,是孫雍商派來的,看樣子帶了些好東西,可以彌補這一通折磨造成的身體損傷。
書房中的胥錦和顧少爺都聞聲走了出來,燕雲侯饒有興味地打量那趙仲亨。
裴珩沒心情跟孫家的人玩心照不宣,也不抬眼,落了一粒黑子,道:“什麼身子不身子的,本王是坐月子要進補麼?做什麼直說。”
趙仲亨愣了一下,訕訕收了假客氣,恭恭敬敬道:“是兩枚閉元符,可助靈元恢複,結契畢竟極耗人精氣神,王爺和那位胥錦公子興許用得上。”
聞言,裴珩才抬頭看他,直勾勾打量趙仲亨。
閉元符是幾乎失傳的上古符籙,能制此符者寥寥無幾。
燕雲侯似笑非笑地贊道:“這倒是有誠意。”
既然是這等及時雨送上來,裴珩斷沒有不拿的道理。
裴珩卻把趙仲亨喚過來,接過那兩道符籙,只見俱是用象牙硃砂所制,繁複厚重。
他將一枚放在棋盤邊,另一枚把玩片刻,指尖劃過符籙暗槽,當即開啟靈符。
那趙仲亨正要拍馬屁贊他什麼都懂的時候,裴珩指間運勁一彈,符籙帶著瑩瑩光暈閃向了趙仲亨,徑直沒入他體內。
閉元符對於神元受損者是良方,對於身體康健者卻是一輪折磨。
趙仲亨不可置信地愣住,符籙將他渾身經脈激起巨大震蕩,他顫抖著直挺挺倒在地上一連打了幾個滾兒,好一會兒才挨過去爬起來,滿身的冷汗。
裴珩漫不經心在旁等著,將他的反應盡收眼底,這才撚起另一枚閉元符:“看來東西是真的,不錯,回去複命吧。”
趙仲亨臉色煞白,若他身上沒有修者的本事,便已成一具死屍了。
裴珩這是拿他驗符,也是給孫家警告。
他滿心餘悸,再不複來時自得神色,顫顫巍巍告退。
裴珩把閉元符塞給胥錦,摸一把胥錦這幾天一直蒼白的臉:“快點兒好起來吧,本王天天瞧著心疼。”
燕雲侯笑著搖搖頭,起身一撣長袍,朝顧少爺招招手,顧少爺跑到他身邊,被他一手攬住。
“朝中已定下來,下月派人出使北疆,接蘭雅入京,這些天陛下要考慮出使人選了。”花重低頭理了理顧少爺柔軟烏黑的長發。
裴珩一怔,回頭看他:“一轉眼……蘭雅,是啊,到年紀了。”
裴珩斂眸思索,道:“呂厄薩定是要去的,後日朝會,我同陛下說一聲,你我一道去。”
燕雲侯哭笑不得:“你怎不先問問我有沒有時間?”
裴珩笑笑:“孫瀟邑在你地盤還沒走罷?他此刻應是挪窩到了十萬大山躲涼快,一出門上路就能熱死。你要等他走了再回去,怎麼著也明年開春了。”
燕雲侯一拱手:“知我者莫過王爺,那就託王爺的福氣往北疆走一趟,多年沒回去過了。”
兩人提起北疆,倒像是說起了故鄉一樣。送走燕雲侯,胥錦問:“蘭雅,是呂厄薩的妹妹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