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不過國內在面向兒童改編時通常都會省略為《魔笛》一類的,這才造成了左鶴這麼多天的認知誤區。
詩歌原文的下方還有人評論道:“小時候看這個故事只覺得怪異,並不害怕。長大後學習了歷史才知道,這個故事背後隱藏的事實有多麼的恐怖。”
左鶴一目十行地瀏覽完,將網頁拉到最底端,上面配了一張油畫。
昏黃的傍晚,枯樹林立的小路上,一個戴著面具的男人正走在最前方如痴如醉地吹奏著長笛,鐵打的頭盔上鑄著三個彎曲的魔角,身後跟著成群結隊的小孩,皆是渾身灰白麵無表情,只剩幾個黑洞洞的窟窿象徵著五官。
畫風詭異而細思恐極,卻又和基調古怪的詩歌十分相配。寂靜的深夜中默默品味這樣的東西,難免有些毛骨悚然。
左鶴喃喃道:“這是一首描寫黑死病的古詩。”
帶走小孩子的根本不是什麼為了報複而拐賣的吹笛人,而是鼠疫。
她依舊是面無表情地看著螢幕,冷光對映在她的眼眸中,也掩不住那一抹驚訝與震撼。她抿緊了唇,心情開始變得沉重起來。
按照這個提示,這一次的世界是和黑死病有關嗎……
黑死病,即便是左鶴對古歐洲的歷史不太瞭解,也知道這個名字象徵著什麼。
漫漫無邊的黑夜,無休無盡的死亡。
那是一場大自然對人類的單方面屠殺。
唐風瞅著她面色不鬱的樣子,出聲問道:“黑死病已經滅絕了。你找這個做什麼?”
左鶴一愣,從思緒中回過神來,迅速想好了理由:“歷史老師佈置的課外作業。我抽到了這首詩的節選內容。”
唐風哦了一聲,不動聲色地看了她一眼。心裡卻始終有些不相信。
盡管左鶴掩飾地很好,但是他明顯能夠感受到那一瞬間她渾身氣場的變化,如果說單單只是因為震撼,也不應該是這個樣子。
而她這樣的反常,已經不是一次兩次了。
懷疑的種子一旦種下,從發芽到成長為參天大樹其實也不需要太多的時間。
她又在對他撒謊了。
意識到這一點,唐風的心情變得前所未有地沉重起來。
想到最近從艾瑞克博士那裡得到的關於那個未知病毒的分析以及那些捕風捉影的訊息,腦海中一些荒誕的想法頓時將他壓地有些喘不過氣。
可惜罪魁禍首依舊在認真地檢索著更多關於黑死病的資訊,全神貫注地瀏覽著那些對於正常女孩來說有些重口味的記錄圖片,完全沒有注意到他的情緒變化。
他倚在桌旁默默盯著少女沉著的側顏,半晌屈起手指輕輕敲了敲桌面。
“左鶴,我覺得我們需要談談。”
“有什麼事非得到外面來說?”
左鶴捧著那半杯牛奶,神色懨懨地倚在沙發旁邊。
唐風就坐在她正對面的單人沙發上,這樣三堂會審的氣勢讓她多少有些不自在。前兩天作為家長去學校一起接受批評教育的時候,唐風的臉色也沒這麼冷淡。
唐風緊緊地盯著她,犀利的目光讓她越發不自在起來。
“到底什麼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