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白和杏紅心裡明白,連忙應聲,低頭認錯。他們的存在就是為了保護城憶,眼下她受傷昏迷,兩人的責任不可忽視。
孟婆並無責怪他們的意思,歷任仙人閣閣主因身份特殊,多多少少會受到外界邪崇的攻擊,千年來數不勝數,比今天厲害都不在少數。
只是這次……他有點不敢恭維了,心裡有些好笑。這丫頭居然笨到差點把自己凍死,也是夠厲害夠獨特,是個“人才”。
見他又笑,杏紅和月白有摸不著頭腦,卻也不敢明面上去問,這時,一個清朗又熟悉的少年聲音在閣樓外響起。
“好在是虛驚一場,不然我可就罪過大了。”
閣樓內三人齊齊回頭,只見門口站著一位少年,白衣勝雪,嘴角勾著笑,懷裡還抱著一隻小小的雪白兩尾貓又。
正是冥王城晴。
看到他,孟婆無奈嘆道:“不是說不會再來人間的嗎?”
“是嗎?我有說過嗎?”城憶施施然走了進去,一張美人臉笑得好看。
杏紅與月白朝他施禮,低頭等待責罰。卻見城晴一擺手,二人便消失在閣樓,出現在一樓大廳,黑白鬼使已經在等著他們二人了,見他們出現,雙雙上前,一人一個帶去受罰。
規矩不能破,但真罰還是假罰,懲罰輕還是重,就要冥王說了算了。
閣樓內,城晴踱步觀察著房間內的擺設,這是他第二次來到城憶的閨房,還是一如既往的單調、古板,就如她這個人,無波無瀾看起來淡漠一切無視一切,然而這滿不在乎的一顆心,莫名讓人覺得有些心疼。
“我可不是來玩兒的,天管的再寬也總要我照顧照顧後輩的生死吧。這可是我們城家最後的希望,我可不能眼睜睜看著她香消玉殞,彼此黃泉路上相見。”
城晴一手撫摸著懷裡貓又潔白的皮毛,一隻手在紫金鎖靈匣上劃過,精緻細膩的紋路與密密麻麻的符文讓他不禁想起了自己還尚在人間、風光無限的那些日子。
“唉……”他重重嘆了口氣,孟婆問道:“因何嘆氣?”
“也是怨我,如果我當初老老實實待在冥界不出來,也不會有現在這檔子破事兒了。”
他說得毫無悔改之意,孟婆幾千年來聽得也多,便不睬他,獨自回去冥界,留他一人傷感。
孟婆走了,城憶昏迷不醒,城晴只得與懷裡的貓又談天說地,把他那些陳芝麻爛穀子的風光事跡從頭到尾講了一通,尤其是他那上不了臺面的情史,直聽得貓又尖牙利爪伺候。
受不了他的聒噪,城憶幽幽轉醒,一個毛絨絨的小東西立刻圍了過去,用頭拱了拱她的耳鬢,對她撒嬌。
“喲,你醒啦,這小家夥是你養的?有沒有名字。”城晴不死心的伸出手指仍去逗貓,卻被利爪逼了回去。
城憶似乎也不想讓他碰到貓又,抱在懷裡不行,直接塞進了她的被窩,城晴哭笑不得,他還是第一次見城憶戒備他到如此地步,一個寵物都不讓摸。
“好好好我不摸,反正我也有一隻。”雖然比起這個小的來說,更胖脾氣更差就是了。
城憶顯然頭腦不是很清醒,眼睛迷迷糊糊眨了又眨,看上去閉眼就能睡著的樣子。
“哎呀,你要是想休息就直說嘛,我可以走的。”城晴為她蓋好被子,站起身來像是準備離去。城憶忽然從被窩伸出一隻手,拉住他的衣角,有氣無力道:“雪球。”
“什麼?”城晴聽不太清,耳朵往前一些。城憶道:“貓又的名字,叫雪球。”
“雪球?原來是叫雪球啊。”城晴摸著下巴笑了笑,思忖片刻,點頭道:“也是該叫這個名字,雪白雪白的,吃胖了,就成球了。他笑完又說道:“你可得小心了,貓又很能吃的,我家那隻胖的都不像樣子了,整天躺在地上翻身都懶得動一下,脾氣還賊壞。”
把貓又的名字告訴了冥王城晴之後,城憶不再理他,對於冥王的風流史她無心瞭解,卻無意聽到了一些——原來她們敬畏了千年的祖輩冥仙是名斷袖,三生兩世只愛一人。
痴情是夠痴情,但這痴情的代價,未免也太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