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一會兒,女刺客就醒來了,擦了擦臉上的淚,從懷裡掏出一個白手帕開始擦拭她的匕首。
城憶低頭記錄她的夢魘,很長一段時間,仙人閣裡只能聽到很輕很輕的呼吸聲。時間彷彿凝固一般。
月白抱著劍倚在窗旁,目光看向外面的大雪,蹙著眉頭不知道在想什麼;杏紅則看著女刺客,看她一點一點把匕首擦的鋥亮。
像是掐準了時間,當城憶記錄完畢放下毛筆的時候,女刺客也收起匕首插在後腰,對城憶道:“我可以留下來嗎?”
城憶沒有說話,而是拿過一張宣紙,再次拿起毛筆,提筆開始寫字。
經歷了夢魘的女刺客沒了之前的暴躁,她握了握拳,最終松開了手指。“我把知道的全告訴你,可以留我在這嗎?”
城憶還是沒有吭聲,女刺客長長籲出一口氣,看了眼黑色的三生石,開始回憶她拿到那顆珊瑚珠是什麼時候的事情。
“大概是兩年前,我在南方遇到了一個人,你知道,我是厲鬼,不故意顯現一般人根本看不到。
那個人不同,他穿著和你很像的衣服,蹲在地上不知道畫什麼東西。雖然有些好奇,但我沒有仔細觀察他畫了什麼,馬上就要天亮了,我必須快點找到一個能藏身的地方。
然而當我從他面前走過的時候,他忽然抬起頭喊住了我。我很驚訝,他喊的是我的名字。”
“名字?”杏紅道:“你確定你看到的是個人不是鬼?”
女刺客看她一眼,似乎不滿她打斷自己的話,但還是點頭道:“我非常確定,凡人的陽氣我還是看得到的。”
杏紅道:“那不對啊,他就算是天生陰陽眼也不能一眼看出你的名字啊。”
女刺客皺眉道:“先讓我把話說完。”
杏紅擺手,閉緊嘴吧示意她繼續說,自己絕不再插嘴。
女刺客這才接著道:“不過他雖然陽氣充足,卻不似凡人由內而外的自然散發,而是集中在了丹田附近。我當時懷疑他可能是個術士,於是第二天晚上我又去了那裡,發現他還蹲在那裡,拿一截木棍不停的往地上畫著什麼。”
說到這裡,女刺客故作神秘的看了看四周,目光停在最近木架上的雕花圖案,她很確定的指著那個圖案道:“就是那個圖案,我記得很清楚,因為很少有人用曇花做圖,大戶人家都用牡丹什麼的,追求富貴吉祥,不會想曇花一現。”
城憶看向那個雕花圖案,似乎不太相信。女刺客看她的表情便知道自己說了半天沒說到點子上,但這些內容也很重要,至少她覺得對自己很重要。
女刺客道:“我當時很好奇,便蹲下來問他,然而奇怪的事,他又看不到我了,一整夜他都認真的用樹枝在地上畫圖,沒看過我一眼。我覺得奇怪,於是第三天夜裡,我又去了那個地方,還沒走到他附近的時候,就見他抬起頭,喊了我的名字。”
“你叫什麼名字?”城憶忽然問她,女刺客愣了一下,城憶把她之前寫的東西放到她面前,是之前三公子唸的,女孩寫的那首詩。
女刺客的臉不自然起來,想把宣紙收起來,“你怎麼把這東西記下來了。”
城憶按住一角不讓她收走,指著一句中的兩個字問她道:“你的名字是不是這兩個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