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瀾雨撥開身前最後用以遮掩的木枝葉群,繼而向解源“噓”了聲:“噓,解法醫,到了。”
解源將他拉回樹後,楚瀾雨有點憂心:“解法醫,你不覺得我們這樣很傻逼嗎?”
“當活著的傻逼還是死了的壯士?”
“解法醫你確定我們不會被發現?不要看太多男孩一躲就是五十年之類的影片。”
“……又沒說要一直躲。先觀察情況,能打就打。”
意料之外的,楚瀾雨沒立即回話。
他看了解源似乎很久,才道:“如果能打的話,解法醫你還是一躲就是五十年吧……”
解源一巴掌強行把他的頭扇地看回江邊的主角。
同他們的猜測一樣,江邊站的兩個人,一個是年齡頗大的目標人物張權,另一個則是他們早已猜測到的李培釗老演員。
只不過令人稱奇的是,居然就只有兩人,張權像是準備上船的樣子——先前那聲震響應該就是把船推下水。而李培釗,也彷彿是在與他對峙般,竟都沒動作。
這還用掂量什麼?……李培釗是在怕自己被網暴說欺負老人嗎?
視線下滑,楚瀾雨才發現,自己剛剛說的“只有兩個人”,只對了一半。
活人確實只有兩個,加上屍體的話,就不一定了。
清鮮的滾滾江水,沖淡了血腥的鐵鏽味。
只不過又叫人疑惑的一點,不論是活人隊伍還是死人隊伍,竟都沒有劉向的身影。
他會去哪?
“解法醫……”楚瀾雨話語一頓,“你在看什麼?”
解源回過頭來:“沒什麼。感覺有人在不遠處穿過。”
“你別嚇人啊。”
“你想我死。”
一道雖蒼老但雄渾的聲音響起,那還沒完全上船的張權開了口。
豈料李培釗語氣還挺平常,就跟人嘮家常似的,只不過說出來的話不是那麼一回事就對了:“哪看出來的?你想逃不就只用啟動個船?之後你想去哪去哪,墨西哥還是柬埔寨看你心情,幹哪行都行,開賭場玩人口販賣看你實力,就是別和我搶生意了。人年紀越大腦子就越糊塗,把貨的價格一拉再拉,整薄利多銷這一套,想在自己入土前多攢點棺材錢?”
張權沒說話。
楚瀾雨明白,他這種級別的毒販,把仇家當成繩子的話是足以繞地球三圈的,中國大陸法治社會去了被抓,但如果去墨西哥這種毒販當家的地方,和人討論人彘怎麼做嗎?
而且有時候說好的心腹,倒戈地往往也會很快,李培釗這麼簡單就讓他走了,張權怎麼會不懷疑船行駛到一半可能會爆炸?
李培釗給槍換著彈夾:“條子動作可快,你要是想成為某個警察的一等功,那繼續猶豫,我先走了。”
他倒真不像是在撒謊,轉身便向著一個方向走去,只是楚瀾雨越看越覺得不對勁——他向著的,正是他和解源待著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