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直白的目光,叫她在他眼前幾乎不著寸縷。
她羞赧不已,低低喚道:“陛下……”
即墨潯才像回了神似的,一把掀開錦被,叫她無處躲藏。
他慢慢地俯身,唇覆在她的嘴唇上,吮吻品嚐起來。他嗓音微啞磁沉,說:“手腕怎麼還青著?朕今日輕點。”
她的手臂慢慢地扶上他結實的腰背,肌肉勻稱,堅實可靠,像一座傾倒的石山,壓得她喘不過氣來了。
說是輕點兒,結束一看,淤青又添了好幾處。
稚陵只覺腿軟得路都走不了了,甚至來了兩回,徹底完事以後,到淨室裡沐浴更衣了,已經三更天。
三更天,雪夜颳起了北風,呼嘯嗚咽著,刮過莽莽宮城。
即墨潯紓解過,神情懶洋洋的,望了眼她,淡淡跨出翔鸞閣的閣門,一面吩咐道:“吳有祿,你派人送婕妤回宮。”
稚陵一愣,下意識抬眼望他的背影,沒什麼留戀。她渾身上下都沒了力氣,站都費力,況是走路……擱在平日,她定是不會多話,可今日委實……
吳有祿像看出她心思似的,試探著問:“陛下,夜深了,況且起了風,不如讓娘娘就……”
即墨潯冷淡瞥他一眼,步子卻沒有停,意思不言而喻。
吳有祿沒法子,只得叫了小太監去送。
原還想著婕妤娘娘承了寵,就算得寵了,誰知還是如此待遇——他也不免嘆息一聲,略有同情,想著,若封了妃,便可乘輦,屆時或許不必受這行路之苦。
幽長宮道上,風雪撲朔。
有涵元殿的人在,臧夏也不敢小聲嘀咕陛下的不是來,心裡替娘娘委屈著,屢屢看她,娘娘卻還是那般淡淡溫柔的模樣。
她想,娘娘是真不會生氣麼。
陛下分明能破例讓娘娘歇在涵元殿裡,這般大半夜非讓人回宮;娘娘還承了恩,站都站不穩了。
她仔細攙扶著娘娘:“小心臺階,娘娘……”
好容易回了承明殿,稚陵終於也支援不住,坐下來,額頭汗如雨下。她微微垂眸,泓綠拿了藥來替她在淤青處塗抹藥膏,心疼說:“娘娘,疼嗎?”
稚陵的視線落在小腹處,輕輕撫摸,心想,何時才能有孩子,過幾日得讓太醫來診脈看看了。
她在涵元殿裡探聽了一番,從吳有祿口中得知,即墨潯那日見過謝家小姐後,確實誇讚了她一句,當得起才貌雙絕。
這叫她模模糊糊回想了一遍,卻沒從記憶裡挑出多少他誇讚她的好話,多是些“做事妥帖”“辦得不錯”一類的字眼。
她輕輕嘆息,躺下後,分明疲憊,被窗外風雪攪擾得又睡不安穩。
第二日一早,涵元殿卻遣來個小太監,帶了熱乎乎的湯藥過殿,恭敬請她喝藥。
臧夏等人走了,又憋出氣來:“娘娘,陛下光讓您喝藥,也不關心關心娘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