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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人看著莫安然痛苦的模樣就越是興奮,口中耀武揚威地咒罵著,侮辱著。
忽然!那人喉間一涼,感覺什麼溫熱的東西從他身體噴灑出來,視線所及都是一片血紅!
他瞪大眼睛,落在莫安然手裡那把染血的刀子時,整個人似乎明白了什麼,想要用力弄死莫安然,卻心有餘而力不足了!
只聽一聲沉悶地‘噗通’聲,那人的身體跌落在草地上,抽搐著。在他的喉間,一個大口子正不斷噴湧著鮮血……
重新獲得了空氣的莫安然大口大口地喘著氣,受到損傷的喉嚨發出如同破風箱一樣的‘嚇—嚇’聲。
他蜷縮成蝦子狀,渾身卻在陣陣戰慄。眼淚從眼角沒入土地裡。
這一次,他的流淚,是哭泣。
他的大腦一片空白,沒有劫後餘生的喜悅,沒有初次殺人的恐慌,沒有考慮接下來該怎麼辦。
他就像是剛從母體中分娩出來的嬰兒一樣,把自己縮成一個團,哭著,顫抖著,空白著。
草綠、鮮紅、土灰把他染成複雜的顏色,因為窒息而醬紫的臉漸漸變回了蒼白。
樹林的腐臭味和血液的鐵鏽味讓他的腦子越來越清醒,可是那雙澄澈的眸子卻染上了顏色。
緩緩地,他從地上爬起來。看看地上的屍體,又看看受傷染血的匕首。他的臉上閃過一抹麻木,亦或者是空洞。
像逃似的,他跌跌撞撞地跑著,一邊跑,一邊咳嗽,就像是要把肺都咳出來一樣。
丟失了方向的他,始終沒有找到岸邊,反而跑到了沒有路的深林之中。
他用地上的水窪一下又一下地抹著自己的臉,臉上幹涸的血跡融化在水窪裡,瞬間暗紅一片。
莫安然無力地坐在大樹下,垂著眸子,看著手裡還帶著血跡的匕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