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俊陽端坐在沙發裡,舉止優雅,脊背挺直,儼然是一個家教良好且功成名就的富家大少。
而她,就算她再怎麼偽裝隱藏,都無法消除她身上風塵俗世的味道,和滿眼的圓滑市儈。
她喉頭微動,終於露出一個得體卻有些俗氣的笑,“好久不見…秦先生,真是巧。”
“是啊,真巧。你說華夏這麼大,我怎麼那麼倒黴,走到哪裡都能遇見你。”秦俊陽雙手交疊,眼神漠然,顯然已經對眼前人沒有了任何情意。
他把女人上下打量一遍,也許是眼神太過冰冷殘酷,讓女人有些不安地扭動了一下身子,微微避開視線的交疊。
“還在會所裡工作?”他一眼就看到了女人精緻妝容下,怎麼也蓋不住的黑眼眶。
女人笑了笑,沒有否認,也沒有承認。
秦俊陽也不知道想到了什麼,目光突然銳利起來,充滿了審視,“你該不會還在夢忘歸工作吧?不對!你就是花姨!”
他突然明瞭,夢忘歸的花姨絕對就是阮花顏,而之所以他一直都沒見到過她,就是因為她一直都在躲著他!
有了這個認知,秦俊陽就如墜冰窖,比剛開始和阮花顏分手的時候還要心冷和悲愴。
他在內心深處還在唸念不忘,可是阮花顏卻已經徹底地抽離了他的世界,連見他一面都不情願。
忽然間,他覺得自己像一個傻子,一個傻到徹底的笨蛋!
他一面告訴自己要接受現實,卻一面不甘心自己和阮花顏徹徹底底地斷了可能。
他知道自己大概應該接受家裡人的安排,接受那些優質的相親物件。可是他依舊不由自主地做出種種惡劣的形象,嚇退一個又一個女人。
可當他真的見到阮花顏的時候,他卻有些無力了。
他們之間,就真的沒有可能了嗎?
他沒有問出口,因為他知道,自己也真的問不出口了。
秦俊陽木著一張臉,眼睛雖然看著阮花顏,可是卻也不再看著阮花顏。
阮花顏再次喝了一口已經徹底冷電的咖啡,略微有些恢複自己交際花的楊柳含煙,風情萬種的模樣,“秦先生是約了人?”
以她對秦俊陽的認識,他尋常生活裡,並不是一個高雅的人。他和熟悉的人在一起,絕不可能約在這種地方。
果然,“剛剛和聯姻的物件喝了一杯咖啡。”秦俊陽說得雲淡風輕,可是他的心髒真的已經麻木的沒有知覺。說出的話傷人,卻有幾分故意。
果然,阮花顏垂下眼瞼,略微有些失意,卻不會讓秦俊陽看到。
秦俊陽千言萬語的惡言相向,都抵不住他這一句未來對她的沒有可能。
她的心裡翻江倒海,面上不會顯露一分。
可是她也真的待不住了,沒辦法面對他的殘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