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他,也還有害怕的這一天啊!
他還以為自己所有的情緒在阿墨離去的那一刻便消弭殆盡了。
將醫藥箱放在桌子上,風清持目光淡淡地看著亦澈,“過來坐下。”
在風清持轉身走過來的時候,亦澈眼底複雜嘲弄的眸色已經消失,好看的鳳眸裡面一片柔情蕩漾。聽見風清持的話語,沒有任何矯情地在她身邊的椅子上坐下,軟聲開口,“阿墨,我怕疼,你輕一點。”
風清持被氣笑了,看著他涼涼地開口,“那你出手的時候怎麼不想一想疼不疼。”頓了一下不知是贊賞還是嘲諷地看著亦澈,“不過能逼得未檀動手,你還是挺有能耐的!”
“你這算是誇獎麼?”亦澈雙手放在膝蓋上,目光無奈地看著風清持。這麼多年了,性子還是一點兒沒變。
“你覺得呢?”說完之後,便沒有再開口,而是專心致志地替亦澈上藥,手下動作輕柔,卻依舊十分快速。
亦澈微微仰頭,一雙妖魅的眸子定定地看著風清持,深情繾綣,痴纏眷念,像是要將這些年沒有看到的,都看回來。
上完藥之後,風清持又將一切收拾好,準備將醫藥箱放在衣櫃下面,剛走出一步就被亦澈握住手腕,瞬間帶入了他的懷中。
醫藥箱也是“嘭”地一聲砸落在了地上,發出巨大的響聲。
風清持身體微微一僵,抿了抿唇,精緻的容顏之上有幾分複雜,沒有推開亦澈,也沒有說話。
“阿墨,你很久就不喊我亦澈的!”亦澈動作溫柔地撫摸著風清持的墨發,一聲輕緩而又單薄的聲音,帶著幾分嘆息,重重地砸在了兩人的心上。
風清持本就抿起的唇再次抿緊了幾分,依舊沒有說話。以前,她從來是喚他頭牌,只屬於她一個人的頭牌。
“別抿唇,抿唇就不美了。”亦澈依舊是剛才的姿勢抱著風清持,緩緩開口,妖魅眸中的墨色濃鬱到散不開。他太瞭解阿墨了,就是不看著她,也知道她現在是什麼表情。
“亦澈……”
風清持剛想說話就被亦澈打斷,“阿墨,我還是喜歡你喊我頭牌!”聲音很輕很輕,一出口便消散在了房間裡面。以前她總是喊他頭牌,一聲一聲,帶著幾分清冽與痞氣,卻是他聽過最好聽的聲音。
風清持靜默了片刻,“頭牌。”清清淡淡的兩個字自唇齒之間流轉而出,帶著幾分歲月的悠久,卻是格外地好聽。
說出口之後,風清持和亦澈都是微微一怔。
“真好聽!”亦澈將頭埋在她的頸項之間,低低地開口。
風清持只是眉眼低沉了幾分,帶了些許複雜的神色。
“阿墨,這些年……你是怎麼過來的?”亦澈的聲音很低很低,甚至還帶了幾分隱忍,妖魅無暇的容顏帶著說不出的複雜和憐惜。他了解阿墨,但凡有一絲可能,這些年她肯定都來找他們了。
“你這些年是不是受了很多苦?”亦澈依舊是低低地開口,聲音裡面壓抑著複雜的情緒。
“頭牌!”清清潤潤的兩個字,很是自然地從唇邊溢位,目光深沉了幾分緩緩開口,“當年被斬首之後,醒來便已經是九年後。”
亦澈微微一頓,似乎是有些詫異。
然後風清持便將那些事情都說了一遍。
聽風清持說完之後,亦澈頓在原地愣了許久,伸出手緊緊地箍著風清持的腰,深情地喚了一聲,“阿墨。”
“阿墨,你為什麼……不來找我?”猶豫了許久之後,亦澈才低聲開口問。
風清持的眸子微微一滯,抿了抿唇。
沉默許久之後,才緩緩開口,“你……成婚了!”九年時間,改變的事情何其多,在那個時候,要她怎麼去找他?!
想到這裡,風清持忽然清醒了許多,不動聲色地從亦澈的懷中退了出來,目光清淡地看著他,“亦澈,其實醒來之後發現自己是在九年之後,我就想過你可能已經成婚了。”勾唇淡淡地笑了笑,“亦澈,不管以前如何,希望我們以後還能是好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