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處,述月行宮。
碧傾雲正在修剪花枝,一位小廝打扮的男子從外面走了進來,“碧公子,太子有請!”
碧傾雲凝了凝眉眼,將最後一節花枝“咔擦”一聲剪斷,然後把手中的剪刀遞給候在一旁的侍女,從她手中接過錦帕細細地擦拭手指。
將一切處理好了之後,才隨著小廝離去。
慕容軒著了一身墨色錦袍,容貌俊朗,坐在最上首的座位之上,神色安靜地喝茶。
碧傾雲從外面緩步走了進來,微微俯身行了一禮,“不知太子找我所為何事?”聲音淺薄,聽不出任何情緒。
慕容軒緩緩勾唇,輕笑道:“傾雲前幾日受了重傷,但是那個時候因為風雲宴的事情本太子太忙,沒有時間關心你,所以現在特意詢問你的傷勢!”
聽著對方的話,碧傾雲似笑非笑地聳肩,反問,“太子想知道的只是傾雲傷勢如何麼?”慕容家的人確實是一代不如一代,但是這個慕容軒,相較於其他人,顯然還是個聰明的,這次喚他前來,絕對不知是詢問傷勢這麼簡單!
果然,慕容軒將手中的茶盞放下,“與傾雲共事多年,傾雲果然甚得我心!”
碧傾雲懶得與對方官腔來往打哈哈,而是直截了當地開口,“太子有什麼事情不妨直說!”他並不是很喜歡這種言語之間的試探和你來我往,都是彼此心知肚明的事情為何不攤開說?!
慕容軒眼眸微微一頓,似乎是沒有想到對方這麼不給他面子,不過也並沒有計較,碧傾雲這個人,雖然有些恃才傲物,不過,他有這個資本不是,畢竟在述月,很多事情,他的話語權還是很重要的,而且,碧家富可敵國,雖然及不上焱鳳時家,但是也算是一個大家族,而戰爭,往往是最消耗銀錢的。
笑了笑,緩緩開口,“傾雲武功不低,又有碧家的無間指,我只是好奇,是誰能夠傷得了你?”碧傾雲的武功,在這個述月都是數一數二的,反正他自己完全不是對方的動手。
他的身體不是很好,不適合練武,所以他只是簡單地學了一些用來鍛煉身體而已。
聽著慕容軒的話,碧傾雲眼眸忽然微微一沉,腦海中瞬間就浮現那一張如妖的精緻容顏,紅衣瀲灩,魅惑眾生,只是,手段確實罕見地毒辣狠絕!
隨即勾唇笑了笑,“莫非太子是想要幫我報仇?”
“傾雲是我述月股肱大臣,我自然是不能讓你吃了虧!”官腔嘛,這麼多年的太子,他比誰都來的順溜。
碧傾雲點了點頭,不留任何情面地開口,“那太子可以歇了這個心思,畢竟太子的武藝,聊勝於無!”
慕容軒剛想再說些什麼,對方輕飄飄的一句話讓他在瞬間噤聲,“對方是青冥居居主亦澈,太子若是不想活命的話大可以去試試!”
慕容軒臉色頓時就變了,青冥居居主亦澈,他自然是聽說過那個,手段極其狠辣無情,每次折磨人都是近乎淩虐,以前他就見過皇兄派遣打聽青冥居的侍衛,簡直被折磨地沒有人形,慘不忍睹。
看了一眼碧傾雲,慕容軒忽然覺得,對方得罪了亦澈還能這樣既不缺胳膊也不少腿地坐在這裡當真是十分幸運!
不過,不知是想起了什麼,慕容軒眉眼緩緩皺起,問,“你怎麼會得罪亦澈?”畢竟這十年來,亦澈常年深居簡出,而碧傾雲又一直留在述月皇城,鮮少離開,這兩人什麼時候有了交集?
碧傾雲沒有溫度地笑了笑,唇邊的笑意泛涼,“我算計了亦澈。”他不想再受錦雪的控制,所以想利用亦澈來除掉錦雪,就算無法殺了錦雪,也至少讓他有機會擺脫對方的鉗制。
溫雅,慕容軒眼中除了驚訝還是驚訝,“世人對亦澈都是避之不及,你竟然還趕著上前去算計他,你不要命了?”最後五個字,連聲音都微微拔高了幾分。
碧傾雲神色奇怪地看了他一眼,“是我算計他又不是你,你那麼激動幹什麼?”
慕容軒神色有些微微訕然,沒好氣地看了對方一眼,“我這不是擔心自己被你連累麼?誰不知道青冥居亦澈的手段,萬一連累了本太子怎麼辦?”他可不想惹上那麼一個危險的人物。
碧傾雲冷哼一聲,聲音裡面帶了幾分嘲弄諷刺之色,不疾不徐地道:“已經招惹上了!”述月想起兵伐戰,亦澈身為渝初的皇子,又對末染的攝政王紫翎墨痴心一片,誰知道他會不會相幫末染?!
“你這話是什麼意思?”慕容軒神色狐疑地看著對方,問。他知道碧傾雲不會無的放矢,這麼說,自然是知道了一些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