嘆了一口氣,再次看了一眼兩人離去的背影,這個時候她還是先不要去打擾他們吧!
然後也轉身離開。
不遠處的一個拐角地方,立著一道黑色鬥篷的修長身影,手舉著一把天青色的油傘,僅露出光滑白皙線條優美的下巴。
看著言絡抱著風清持離去的背影,那人輕輕地嘆了一口氣,飄逸的墨發被微風揚起,沾了點點水珠,長身玉立的身影最終消失在雨幕之中。
此時的蒼穹山。
瀲月公子依舊是一身月白色的錦衣,以一種優雅地無與倫比的姿勢安靜地坐在沉黑色的輪椅之上,左眼依舊被一朵淡白色的梨花遮住眼眸,右邊的丹鳳眼狹長幽深,淡薄如冰,沒有一絲半點的情緒。
衣擺處用藏青色的細線繡著繁複古樸的竹紋,順著輪椅垂在地上,竹林間的竹葉片片飛舞,飄落在衣擺上與繡著的竹紋混為一體,竟然難以分辨,只覺唯美不可方物。
赤腹王在竹林上方盤旋兩圈,最後動作輕緩地落在了瀲月公子的身上,就連眼神,都悄無聲息地斂去了不少淩厲。
伸出骨節白皙的手,接下纏在赤腹王腳上的紙條,緩慢地攤開。
蓮姨病重,憂慮於你,望速歸!——時暮。
削薄清涼不見血色的唇微不可見地勾起,相較於剛才沒有弧度,此時看起來確實更加寡淡清寒,如果細細地打量探究,甚至可以發現右邊眸子裡面聊勝於無的諷刺。
嘲弄諷刺的情緒雖然只是一點點,微乎其微,但是在這個從來沒有情緒的瀲月公子身上,卻顯得格外驚心。
握著紙條的玉指緩緩松開,一陣微風拂過,紙條便從手中吹了出去,最終越飄越遠,直至淡出視線。
蘭澤拿著一件雪色披風從遠處走過來,看見停在輪椅背上的赤腹王眼中閃現一抹詫異,“公子,十三少爺傳來了訊息?”
說話的時候將披風搭在瀲月公子的身上,並且拂好下擺,讓披風將他的雙腿遮住。
瀲月公子微微頷首。
“是和素蓮夫人有關?”蘭澤猜測地問。十三少爺如果親自來蒼穹山,必然不會談任何與時家有關的人和事,只是單純地來看看公子,同他說說話,雖然從來不見公子開口。但如果是傳信,所談之事,就肯定是素蓮夫人。
瀲月公子的眸子淡了幾分,堪比月華絕色的蒼白容顏依舊沒有任何情緒變化,清涼如夏夜微涼的月。
蘭澤輕輕嘆了一口氣,“公子,你真的不打算再去看看素蓮夫人麼?”
瀲月公子移開目光,神色淡漠地看著遠處的天水一線。
有……那個必要麼?
蘭澤跟在瀲月公子身邊多年,自然是明白他的意思,抬眸眼光複雜地看了他一眼,心中無奈地嘆了一口氣。
以前公子雖然性子清寒寡淡和現在沒什麼兩樣,但每次談及素蓮夫人還是有幾分不一樣,上次素蓮夫人病重,公子和他悄無聲息地潛進了寄蓮閣。
他守在外面,公子進去為素蓮夫人診治,不知道裡面到底發生了什麼,公子出來的時候面色慘白,毫無血色,就連眼神都是一片死寂!
從那之後,就再也沒有什麼可以觸動公子情緒的人或事了!
淅淅瀝瀝的雨終於停了,一場雨過後,巍峨的青山更加黛綠深沉,在天際出現了一輪彎彎的彩虹,就連空中,都帶著泥土混合綠草的清新氣息。
低頭看著懷中已經睡著的人,言絡眼神無奈而又寵溺,沒有去行雲止水,而是直接抱著風清持回了言府。
言府的下人雖然早已經知道自家公子喜歡一個長得很好看的男子,但是見過風清持的人還是不多,此時青天白日看見言絡抱著風清持直接進來,不由都停下手中的事情,直愣愣地看著二人的身影,眼中帶著濃濃的好奇之色。
“吩咐廚房熬一碗姜湯送到我房間!”言絡清清涼涼地吩咐一聲,然後直接頭也不回地離開。